壓力太大了。
她知道暖暖有勇氣去問鼎達芙妮杯。
可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如果非要拿拍電影來比較,就像是她剛執導入行,就嚷嚷著拿戛納金棕櫚、拿金球獎拿奧斯卡最佳影片一樣。
在所有人看來,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想要拿到達芙妮杯?
你怎麼不說自己能上天呢。
然而,這個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距離完成隻剩下一步之遙。
許向暖氣勢如虹的殺入了決賽。
達芙妮杯離她越來越近。
許穗看著囂張“沒禮貌教養”的女兒,卻越發的緊張。
暖暖從來不會把壓力說出來,現在也一樣。
然而她還隻是個十六歲的孩子啊!
眼看著就要除夕,比賽時間對於國內觀眾而言還挺合適。
正是半下午,大家沒事就看這場下半區女單半決賽。
比賽開始前,國內幾個網球論壇發起了問卷調查。
支持許向暖贏得比賽的隻有27%的人,即便是微博上的投票,許向暖也不占據優勢。
大部分的選項都選了“我希望許向暖能贏,但是大概率會輸”。
怎麼可能贏呢?
德國人是大滿貫四強常客,二十七歲正當時,正是一個女網選手收割成績的最佳年齡。
下半區的勁敵都一一淘汰,隻剩下一個第一次參加澳網比賽的許向暖。
儘管此前許向暖所向披靡,然而遇到真正的高手——賽會二號種子,那也很難取勝。
勞拉屬於那種各方麵技能都不是最強,但是均衡性非常好的選手。
何況,之前許向暖最佳戰績也就是四強而已,wta的巡回賽連決賽都能打進過,憑什麼這次能拿下半決賽?
靠做夢嗎?
反正沒幾個人看好。
許向暖的粉絲雖然多,但是這次也分成了三派。
有堅決支持許向暖的,覺得隻要許向暖敢說,就能做得到。達芙妮杯是囊中之物,需要的隻是時間罷了。這是樂觀派。
有覺得能打進四強就不錯的,半決賽輸就輸了,儘管情感讓他們偏向許向暖,然而理智告訴他們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這是悲觀派。
還有的沒有發言,覺得是輸是贏無所謂。輸了也好贏了也
罷,都不妨礙他們在接下來支持許向暖。這是中立派。
粉絲內部有分歧,主要表現在投票上。
樂觀派是那27%,儘可能的讓投票數據好看一些。
而悲觀派和中立派則是其他的73%,覺得可以降低大眾對許向暖的期待,給小偶像減壓。
他們有著各自的立場,支撐著他們做出的決定。
也不管到底是哪一派的,在比賽開始前,他們都守在電腦電視機前,緊張的等待著。
樂觀派覺得許向暖能贏,但是絕對沒想到會贏的這麼……
徹底。
是的,徹底。
徹底擊潰了勞拉的戰術布置,讓比分看起來都十分的血腥。
這可是澳網女單半決賽,對手不是世界排名一百往後的小球員。
是經驗老大的勞拉。
可那又如何呢?
許向暖贏了,贏得沒有任何懸念。
哪怕是那囂張的賽後采訪,大家都覺得無所謂。
說的就是實話啊,誰不是衝著冠軍去的?
那麼辛苦訓練,當然是為了冠軍為了獎金。
這種直白在國內引起了年輕人的共鳴,他們都是00後甚至10年,從小就自信滿滿。
許向暖不過是說出了他們的心裡話而已,自然得到了大家的追捧。
至於外網上的猜測……
這年頭誰還不會用外網啊?
有牆怎麼了?
我有過牆梯,直接爬過去對線。
誰怕誰?
反正他們要過春節閒的要死,就當消遣好了。
球迷們紛紛對線之際,許向暖再度被喊去做興奮劑檢測。
撇開資格賽不提,正賽的六場比賽,許向暖已經做了五次興奮劑檢測。
她是重點照顧對象,重點到以至於做了檢測,反興奮劑中心的人都懷疑檢測結果。
在這半個世紀以來,所謂的興奮劑檢測,不就是看誰家的科學技術更高杆更領先嗎?
越是先進,檢測技術就越是檢查不出來。
或許十年二十年後再度進行檢測,結果就不一樣了。
然而眼下,還做不到。
許向暖還不知道這些人的花花腸子?
“說我嗑藥的人很多吧?”
工作人員聽到這話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許向暖聳了聳肩,把自己的飲食都填上,“你們儘管查,查出來有問題我隨時恭候。”
看著簽了名離開的人,工作人員有些心虛。
過去幾次檢查結果出來了,許向暖沒有任何問題。
然而最近賽後,每天都會收到電話和郵件,要求對許向暖進行尿檢。
他們也沒辦法。
許向暖從這邊出來,就看到了蔣玉。
“新聞官聯係我說還想要你做一個發布會,可以嗎?”
球員有配合做新聞發布會的義務,不過許向暖的脾氣有些說不定,就連蔣玉都拿不準。
“嗯,我爸媽他們呢?”
“先回去了,穗姐被記者采訪了。對了我剛才才發現,你其他朋友也來了。”
陳譚、齊魯一都在,不過之前沒聲張。
許向暖笑了下,“他們倒是悠閒。”
“那不是怕給你造成心理負擔嗎?對了需要我跟新聞官先通個氣嗎?”
雖然是新聞發布會,但是新聞官也可以提前問一下記者們會采訪哪些問題。
有些大牌球星要求更多,比如不會接受哪家的采訪,什麼方麵的問題不予回答。
許向暖目前而言還不是大牌球星,不過提出這類要求的話,新聞官會酌情考慮。
再說了,現在是記者們迫不及待的想要采訪許向暖,是球員主導的新聞發布會。
如果你新聞官連這點都做不到,沒有控場能力的話,那這新聞發布會還是不要開得好。
“不用。”許向暖想了想,“教練呢?”
“他先過去了。”
許向暖忍不住笑了起來,“先過去,他還真是大膽,不怕那些記者問他足球的事?”
體育記者嘛,一般都是各個體育項目都略懂略懂。
雖然現在是澳網後半程,可誰讓岑維新是足球運動員,又是前國腳呢?
本身也是有新聞話題度的人。
蔣玉覺得許向暖今天還挺開心的,“岑哥又不是任人拿捏的那種,應該沒問題的吧?”
“你把的吧去掉,我就相信你對他有信心了。”
行吧,蔣玉的確沒什麼信心。
好歹網球讓人看到了希望,個人項目和集體項目沒辦法比較。
但是許向暖這種打入大滿貫決賽,差不多像是……
世界杯預選賽殺出來躋身決賽圈(正賽)?
畢竟大滿貫一年四場,而世界杯四年一次,折合下這麼算倒也沒錯。
網球好歹看到了希望,然而國足呢?
目前來看還沒任何希望。
不調侃你調侃誰呢?
許向暖過去之前,岑維新正在被記者們刁難。
“您有沒有去國家隊執教的打算?”
岑維新覺得殺了他吧,他好不容易離開國家隊,再讓他回去,是嫌他命長嗎?
“我和許向暖還有長期的合同,暫時不考慮換工作的事情。謝謝。”
他有病才會放棄現在的工作回去當國足教練。
再說了,國足教練也不是我行我就上的那種。
這些老外確定不是在瞎胡鬨?
“可以考慮一個長期計劃,比如五年後十年後,許向暖退役後之類的,有沒有這方麵的規劃?”
岑維新聽到這話樂了,“你家孩子剛出生,我過去跟你說想開點,早晚會死的,你開心嗎?”
現場的翻譯機器頓時翻譯出了這話,聽得那記者一臉懵逼。
岑維新才不管呢,他踢球的時候就不是什麼好好先生,現在近墨者黑,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什麼叫五年十年,許向暖退役後?
人職業生涯剛開始,你說退役。
展望的有點過分吧?
國內來的記者們看著岑維新不留情麵,紛紛低下了頭。
這真是什麼樣的師傅教出什麼樣的徒弟,許向暖這性子就是跟岑維新學的吧?
不過,懟人還挺爽的。
問比賽相關的事情就行了,有些題外話不是不能說,但是彆扯那麼遠好嗎?
被懟,活該。
新聞官很是頭疼,許向暖剛才那麼張揚,這會兒教練也這麼高調,真不愧是一個團隊的。
等到許向暖過來,師徒倆一塊接受采訪,這些記者們能撐得住嗎?
記者們撐不撐得住許向暖不知道,不過她特彆直白。
剛從反興奮劑中心出來的人,直接把問題丟給了在座的記者,“你們也覺得我用藥了?”
記者們傻眼了!
網球運動員嗑藥這個問題,其實並不算是什麼稀罕事。
過去幾年,黑客們搞出了不少東西。
一個個看似強壯的人要不哮喘要麼心臟病,歐美球員裡用藥豁免權的一大批。
球場上可真是看不出來呢。
運動使人健康,真是一點都不騙人。
可這玩意有什麼好遮著
藏著的呢?
等到黑客公布了還在那裡死活不承認。
真當彆人都是傻子嗎?
不過是因為網球商業價值好,有錢有權,壓根不在乎反興奮劑那邊而已。
當然這種護短,是對歐美選手的袒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