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任何競技比賽,球迷似乎都能看出門道來,然而球員卻愣是沒辦法有作為。
事實上,球員未嘗不知道自己的問題所在,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具備解決問題的能力。
大部分時候,她們都徒勞無功。
而許向暖解決問題的能力很強。
這讓艾麗斯無比羨慕,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有這般本事。
球場中央,俄羅斯人有些力竭了,好不容易才支撐著自己過去跟裁判握手。
看向許向暖時,克麗絲金娜露出笑容,“下次我會贏你的。”
許向暖並不吝嗇善意,尤其是對美女,“那咱們走著瞧?”
她的俄語一般般,但還是在克麗絲金娜這裡拉足了好感。
這年頭,願意主動學俄語的人可是越來越少了。
新聞官再度來請許向暖,比賽贏了,記者們依舊有很多問題要問。
“我身體不太舒服,你請我的教練去吧,很多問題他都能解答。”
網球場上自然球員優先,許向暖的拒絕讓新聞官很是無奈。不過他總不能勉強,萬一真是身體不舒服,回頭比賽不順利再把罪名怪罪在自己身上怎麼辦?
新聞官隻好去請岑維新。
而蔣玉趁機去了球員更衣室,給許向暖做冰敷和理療。
以及檢查許向暖的傷。
“傷口有撕裂的跡象,向暖你這樣不行。”
她有些誇大其詞,主要是今天都這樣了,再往下比賽,那傷口撕裂是早晚的事情。
如果得不到充分的休息,那隻會越發的眼中,到時候怎麼辦?
“還行,我心裡有數,先把這一站的比賽打完,實在不行下一站不參加了唄,正好回去準備畢業的事情,等到時候再去參加法網就是了。”
看著許向暖那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蔣玉不知道說什麼才是。
“這要是讓你爸媽知道了,該多心疼。”
許向暖扭過頭去,認真地看著蔣玉,“玉姐,這件事不能跟他們說。”
這才多大點傷?許向暖真沒放在心上。
隻不過比賽的時候的確有點疼,好像是抻著了。
許向暖本人無所謂,但是她擔心許穗擔驚受怕。
這會兒神色都鄭重了許多,讓蔣玉覺得自己仿佛第一天認識許向暖。
其實許向暖一向都很好說話。
這會兒難得這麼嚴肅,讓蔣玉都收斂起臉上的笑,“向暖,你確定要瞞著,如果穗姐知道了,她可能會很傷心。”
她並非是拿許穗要挾許向暖,隻是陳述事實。
“我知道,所以在她知道之前,我會恢複的,到時候又是活蹦亂跳的那個,你就彆緊張了。”
蔣玉聽到這話,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沒用了。
許向暖這人,很有自己的主意。
換句話說,那就是大部分時候聽不進勸說。
你能拿她怎麼辦?
沒得辦法,隻能儘可能的照看。
“那要不要弄一點止疼藥?”
“不用,又不疼……疼疼疼,玉姐你輕點行嗎?”
被按住了傷口的人宛如被踩了尾巴的貓,齜牙咧嘴的叫了起來。
蔣玉鼻孔裡哼了一聲,“疼就直說,彆藏著掖著,知道嗎?”
“知道了,玉姐我疼,你下手輕點,對,這樣就行了。”
前一秒還嚷嚷著的人,這會兒恨不得舒服的嗯哼出來,嘴巴也沒閒著,“玉姐真是全才,將來誰娶了你那是祖墳上冒青煙。”
蔣玉被這沒正經的話逗得沒脾氣了,“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兒?”
“生命不息,折騰不止!”
係統有點看不下去了,【宿主,彆那麼幼稚行嗎?】
許向暖哪管啊,“我本來就不到十七歲。”幼稚點怎麼了,平常人這會兒還高中生準備高考呢。
係統:【您不是高中生啊,您大學就要畢業了。】
許向暖:“所以我才要抓住青春的尾巴,放肆放肆再放肆,懂嗎?”
係統:【……】怪它是一個小小的係統,真的不懂。
……
印第安維爾斯網球公園這些年來一直都在打造更為舒適的球場花園,從最初的增加綠植和花草,到現在大型的體驗館,可以虛擬互動進行網球比賽。
不管是生態還是科技,這裡應有儘有。
第三個比賽日,沒有比賽任務的許向暖在訓練結束後去互動館玩了一會兒,然後就去了加州特色的球員餐廳用餐。
在這裡,許向暖遇到了俄羅斯美人克麗絲金娜,還有她的男朋友蓋倫·凱布爾。
兩人似乎正在討論著什麼,看到許向暖後俄羅斯人主動打招呼,丟下了坐在那裡的男友。
“你下一場比賽是和索菲婭較量,加油哦。”
許向暖忽然間問,“那你覺得我和索菲婭誰會贏?”
係統忍不住吐槽:【你這是想退役後當記者嗎?】問題問得十分拱火。
克麗絲金娜倒是坦白,“你們誰贏都正常,不過如果你是昨天那種狀態,我覺得你很難戰勝索菲婭。”
她說的是實話,索菲婭被稱為俄羅斯天才少女,是莎娃的接班人。
正反手能力都相當突出,而今年也才不過十九歲而已。
去年在溫網奪冠後,索菲婭一躍成為讚助商的寵兒。
略帶著幾分嬰兒肥的臉,總是明朗的笑容,幾乎成為了鄰家女兒,彆人家的孩子的典型代表。
誰不希望成為索菲婭呢?
隻不過溫網後,索菲婭的表現不儘如人意。
今年在澳網,也是兩輪遊。
不過最近索菲婭明顯狀態回升,在卡塔爾公開賽中殺入決賽。
儘管最後遺憾的輸給了阿加莎·哈裡斯,但是索菲婭的狀態出來了。
首輪比賽中,俄羅斯天才少女兩個6-1強勢晉級次輪,狀態極佳。
如果許向暖還慢熱的話,那隻怕要成為索菲婭的手下敗將。
“是嗎?知道我最喜歡做的是什麼嗎?”
俄羅斯人不知道,她有些困惑地看著許向暖。
“挑戰不可能。”許向暖認真地說,“很多人覺得我做不到的事情,其實我都能做到哦。”
克麗絲金娜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看著年輕的中國女孩臉上滿是自信,那邊那雙眼睛都如此的閃亮,裡麵似乎有群星璀璨、銀行絢爛。
她忽然間覺得,這話似乎非常可信。
“那你加油。”
許向暖歪了歪頭,“你男朋友找我要人了,約會愉快哦。”
克麗絲金娜聽到這話愣了下,扭過頭去就看到蓋倫正看向這邊,臉上掛著那紳士至極的笑容。
然而她怎麼看,卻怎麼都不舒服。
蓋倫很好,卻又太好了,對每個人都很好,讓她覺得自己不過是這n多人中的一個,而她想要的絕對不是這n分之一,她更希望自己是那個唯一。
蓋倫主動地問,“跟她說了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聊一下明天的比賽,她要和索菲婭打。”
蓋倫·凱布爾在首輪比賽中輕鬆獲勝,下一輪的比賽對手是資格賽晉級的選手,難度並不大,這也是他有閒情逸致陪女朋友的原因。
“她的發球威脅性挺大,索菲婭如果不想些辦法,很難獲勝。”
俄羅斯人頓時興趣盎然,“你有什麼建議嗎?”
“加快速度,許向暖引以為傲的是她的發球和回發球,那麼就把速度提升上來,當你的ace球比她還要多時,那麼勝利的天平自然會傾向你。”
克麗絲金娜:“……你這話跟沒說似的。”
誰不知道發球很重要?
然而提升發球速度是一個極為艱難的事情。
花費諸多時間,提升的卻了了。
克麗絲金娜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建設性的意見,沒再多說什麼。
“我晚上搬到其他酒店去。”
蓋倫·凱布爾皺了下眉頭,“為什麼,不用,我已經跟主辦方打好招呼了。”
大種子選手會有酒店主動給安排住處,壓根不用操心的那種,甚至還會給家人做好安排。
不然依照克麗絲金娜現在的排名,想要住在最靠近網球公園的五星酒店,那還真有些難度。
她的收入一般,尤其是傷病治療上投入多,所以花錢向來節省。
儘管有著免費的住處,但是俄羅斯人總覺得不合適,那仿佛是在占便宜,這並不符合她的價值觀。
“我已經預定好了其他酒店,這段時間我會先在這裡訓練,順帶著現場研究她們的比賽。”
蓋倫·凱布爾直接揭穿,“她們還是她?”
克麗絲金娜沒說什麼,隻是笑了笑。
她真的很好奇,許向暖對上索菲婭,能贏嗎?
……
stay hotel的門口有左右兩個小花園,裡麵種植著各色的玫瑰,許向暖覺得不太好看。
“回頭種薔薇,另外弄點爬山虎來,這種老式建築得有爬山虎襯著才好看。”
蔣玉一一記下,“還有什麼吩咐嗎?”
“有啊,這邊的中餐太垃圾了,回頭做點正經的中餐,歐美人更偏好甜食,那可以做浙菜。”
她就不信,中國的美食那麼多,就比不上那些二道販子的左宗棠雞,那叫中餐?
簡直是侮辱人好嗎?
“你的小朋友回來了。”
許向暖回頭看了眼,看到艾麗斯她笑了笑,“晉級了。”
“可是我看她有些情緒低落啊。”蔣玉覺得艾麗斯可能是被淘汰了。
“臉上神色不輕鬆,但是你沒發現她走的時候很是快活的晃動著她的球包嗎?”
真要是被淘汰,那就是天塌地陷,哪還有心情把球包晃來晃去?
所以艾麗斯應該是晉級了才是。
晉級到了十六強,表現還挺不錯的。
美國人興衝衝地跑了過來,“許向暖,你在這裡做什麼?”
“在欣賞風景,恭喜你晉級了啊,距離夢想又近了一步。“
艾麗斯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多虧了你,我今天比賽的時候有注意,果然反手威力大了很多,你還有什麼比賽推薦給我嗎?我去看。”
和其他球員不同,艾麗斯接觸網球比較晚,她其實小時候學的是乒乓球。
好在身體條件還很不錯,即便是改了項目,她也適應的相當不錯。
隻不過沒有團隊成員,這就意味著很多事情得自己來做。
艾麗斯走了一些彎路,在從許向暖這裡得到建議後。
美國人看許向暖的眼神都變了——
仿佛許向暖不是人,而是一條捷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