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承祖打量她一眼,笑的吊兒郎當,“你讓我們出去我們就出去,哪有這麼好的事,看你這個滋潤的樣子,怕不是真的另外找了個男人吧,來,你把人叫出來,我們把你以前的事好好和他聊一聊。”
水銀收斂笑容,上前狠狠一腳踹翻了輪椅。
賀承祖重重摔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何小蓮給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兩步,忍不住尖叫起來,“你想乾什麼,我告訴你,承祖已經和他爸相認了,你敢對我們動手,他爸一定不會放過你!”
他們之所以敢這麼大喇喇過來,也是仗著這一點。但這個木香怎麼像瘋了一樣,連賀承祖都敢打!
摔到一邊的賀承祖破口大罵,“你這個婊.子!你還敢打老子!”他掙紮著坐起來,想用拐杖去敲水銀,卻被水銀一腳踩住,反手把拐杖抽了出來。
她也不說話,抬起拐杖就往賀承祖臉上掄,一下子就把賀承祖半張臉都抽腫了。
這下子不僅是何小蓮,連楊奶奶都驚叫出聲,她隻看到過水銀溫和堅毅多才的一麵,哪裡見過她這個樣子。
水銀仍舊沒理會她們,麵對獨眼裡滿是怨恨憤怒,還想爬起來搶拐杖的賀承祖,水銀上前就是兩腳,分彆踩住了他的手腕,居高臨下又是一拐杖,把他另外半邊臉也打腫了。
何小蓮尖叫一聲跑了出去,賀承祖嘴裡還在含糊地罵人,水銀眼都沒眨,又是一拐杖。
一下又一下,根本沒有停手的意思,那樣子帶著一種異樣的冷酷,似乎準備就這樣把人給直接打死。
賀承祖終於知道怕了,開始瘋狂掙紮起來,“你瘋了……放開……我……滾……”
楊奶奶終於反應過來,上前一把拉住水銀,“快住手吧,再打下去人真的要死了!”
水銀這才鬆了手,輕聲細語安撫受驚的楊奶奶,“沒事的,不會打死。”
楊奶奶著實給她嚇得不輕,看著地上躺著的賀承祖不知道該怎麼辦。水銀卻拍拍她的背,“去廚房看看,我剛燉上湯,忘記有沒有開火了。”
說完,她勾著賀承祖,一路把他拖了出去丟出大門,連帶著輪椅也一起丟了出去,然後鎖上門,回去收拾了下被弄亂的客廳,穿上圍裙繼續切菜。
楊奶奶簡直要給她嚇出個好歹,忍不住問:“他們是?”
水銀篤篤篤切菜,“我的繼子繼女,我有件事沒告訴您,其實我早就找到我以前的丈夫了,隻不過他現在已經再婚。”
楊奶奶就沒再問了,她自己腦補出了一堆東西,想想那繼子繼女的德性,歎息一聲,“真是苦了你了。”
“隻是,畢竟是你的繼子繼女,有話好好說,也不能這麼打打殺殺的,彆人看了要怎麼說你。你好歹是長輩,我看他們年紀也不大,好好說興許也能聽呢,有什麼誤會還是要說清楚。”楊奶奶雖然在一些事上看得開,卻仍舊有著典型國人的心態,以和為貴,絕不肯輕易和人撕破臉皮,哪怕委屈自己,也不願意被人說德行有問題。
以和為貴?可惜,水銀從來不覺得這種需要委屈自己得到的‘和’有什麼可貴的。
可她隻是聽著並沒有反駁,因為她很清楚,哪怕互相之間有著感情,很多事也是無法溝通體諒的。
人之所以生來孤獨,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因為,一個人永遠不會被另一個人全盤接受,總有哪一些東西是彆人所無法接受認同的。所以她隻是笑笑,“下回我會和他們好好說的。”
當然,沒有下回了。
“篤”
她一刀剁斷一塊排骨。
“您一個人在家的時候,不管誰敲門都不要開,我怕他們會再過來找我麻煩,到時候連累到您就不好了。”水銀離開之前這麼叮囑。
楊奶奶搖頭,“我一個老人家怕什麼,我看他們沒那麼大膽,你放心去上班就是。”
她應該算是個幸運的人,到這個年紀了,仍然沒有意識到壞人壞起來的時候能做出什麼惡事——或許這也是她之所以還能保持善良的原因。
對此水銀沒有發表看法,隻是微微笑,又叮囑她鎖好門。
然後她並沒有直接去上班,轉頭坐車去了宋家。
何小蓮說賀承祖和他爸相認了,那麼賀東鵬應該是恢複了記憶,要想完全解決這個麻煩,還是得直接處理源頭。
說到底,何小蓮不是問題,賀承祖這個問題隻是賀東鵬衍生出的小問題,一次性解決了,也省得之後那兩個小東西還要一次次去找她麻煩。
董淩燁帶她混的圈子不是白混的,水銀知道宋家的住址,在一處麵積挺大的花園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