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人販子聞言頓時嚎得更大聲,水銀卻瞧見他們暗暗對了個眼神,那男人低頭的一瞬間,水銀看到他的顴骨動了動,好像是在笑。
這種時候還能笑得出來?這兩人怕是在演戲呢。
如果他們麵對的是真正十四歲和九歲的兩個小孩子,或許能瞞得過去,可惜不是。
水銀一下子就瞧出來了其中的貓膩。
趙端澤放過狠話解了氣,把她抱出去,摸她的腦袋,“怎麼樣,看完了人,我們現在要不要回家?”
水銀搖搖頭,忽然瞧見一個穿著綢緞褂子,背著手拿著煙袋的男人走進來,這男人年紀大約四十以上了,趙端澤見到他,笑著打了聲招呼,“勝叔,你怎麼過來了。”
原來這就是勝叔。
勝叔神情和藹,“怎麼樣,人看過了?”
趙端澤:“看過了,多虧了勝叔幫我找到他們,不然我自己還不知道要找到什麼時候,不愧是勝叔,神通廣大!”
勝叔搖頭,“誒,你還跟我客氣什麼,咱們是忘年交,這點小事肯定要幫你做好。怎麼樣,現在你準備怎麼處理他們?”
趙端澤看一眼妹妹,臉上露出狠色,“當然是殺了他們給我妹妹出氣!”
“哈哈哈,好,男子漢大丈夫就是要有這種氣魄!”勝叔拍拍他的肩,“不過這種事也不好讓你親自動手,哪怕衙門管不了,勝叔也不能叫你擔這責任,你要是信得過勝叔,這兩個人就交給勝叔處置,保證今天過後這兩人就不會存在在這個世上了,怎麼樣?”
趙端澤想也不想:“可以,我當然放心……”
話沒說完,手被人拉了拉。趙端澤忙低頭去看妹妹,“怎麼了?”
水銀拿出他收拾的筆,寫字,“我們把這兩個人帶走。”
趙端澤猶豫一下,“我們把他們帶回去乾嘛呀。”在他看來,既然是勝叔幫忙找到的人,當然還是給勝叔處理更好。
他又看一眼旁邊的勝叔,勝叔也見到小女孩寫字了,仍是笑眯眯地說:“你這妹妹寫字不錯啊,但這小孩子不懂事,你們把人帶回去,叫你們爹娘知道了,肯定要追究人是怎麼來的,到時候查到我這裡,你小子可要受罪了。”
確實,趙端澤和勝叔交好,他覺得勝叔人不錯,可要是被他爹娘知道了他和這賭場老板來往,肯定要打他的。
正猶豫著,他忽然看見妹妹抽泣了起來,一張小臉上掛滿了淚珠。
“唉唉、唉!你哭什麼呀,怎麼了怎麼了?”趙端澤蹲下來給妹妹擦臉。
水銀含著淚水的眼睛看著他,小手攥著那張紙不放,擺明了非要把人帶走。趙端澤被妹妹哭的頭大如鬥,不知該怎麼哄,隻知道不停哎呀哎呀。
這一年來,妹妹不像從前那麼愛粘他,他雖然沒表現出來,但其實心裡難過,更看不得妹妹受一點委屈,如今人哭成這樣,他哪還顧得上自己會不會被爹娘打,一咬牙對勝叔說:“勝叔,多謝你了,我還是把人帶走吧。”
為了滿足妹妹的願望,被打一頓就被打一頓,反正打不死!
眼見他是勸不動了,勝叔也沒再多說什麼,隻是敲了敲手上的煙杆子,仍然是一片和藹親切,“沒事,你自己處置也行,要是有什麼麻煩的,儘管送回來我給你處理。”
趙端澤露出感激之色,又聽他說:“今天你是偷偷帶妹妹過來的吧,身邊也沒帶彆人,不如明天帶了人過來,再把兩人領走?”
趙端澤給妹妹擦小臉上的眼淚,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但他不敢擅作主張了,寫了問妹妹的意見。
勝叔看見那小姑娘一聲不吭,又開始哭。
趙端澤見狀二話不說,立刻去叫車夫,幫忙一起把人帶走。
目送兄妹兩個離開,勝叔扭頭回後院,一個早等在那的癩痢頭男人急匆匆迎上來,“勝大爺,我大哥大嫂就這麼給他們帶走了?您之前可答應好了隻是演場戲的!”
勝叔瞧了他一眼,癩痢頭男人閉了嘴,隻是臉上仍舊有忐忑之色。
勝叔輕叱一聲:“慌什麼,兩個小孩子還能做什麼,我讓人去探探,肯定把他們帶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看著你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