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提醒我了,差點給忘了。”他哢一下放下茶盞,瞬間沉下臉,拿起旁邊大花瓶裡插著的雞毛撣子就往兒子身上抽:“差點忘了教訓你!你這個兔崽子!還敢帶著妹妹出去亂跑!那種亂糟糟的地方你也敢帶她去!要是你妹妹再出什麼事,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趙端澤沒想到還有這個發展,挨了兩下就開始在大廳裡亂竄,“誰說這個了,我是說那兩個人販子怎麼處理!”
趙老爺追著他抽,吼他:“你還有臉說!帶你妹妹去看那兩個東西,嚇著你妹妹了怎麼辦!”
趙端澤瞬間忘記為自己辯護,反而還驕傲得意地重申:“才沒有!妹妹可乖了,而且膽子也大,她根本沒怕呢!”
趙老爺:“你自豪個屁!”
趙夫人一直冷眼旁觀著兒子被打,她是個嚴母型,和水銀以前見過的幾個溺愛型都不同。等到趙老爺打得差不多了,她才給了嚴老爺一個眼色,水銀也適時表現了一下兄妹愛,在哥哥麵前攔了一下。
怕不小心打到女兒,趙老爺一下子收回雞毛撣子,氣喘籲籲,“看在你妹妹麵子上,這事就不追究了,下次你還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被我知道了,還要打。”
趙端澤壓根沒聽他說,隻感動於妹妹攔在自己麵前,妹妹是心疼哥哥呢。看來,經過這一次的犧牲,妹妹又像以前那樣最喜歡哥哥了!
最後雖然沒有打斷腿,但趙端澤手臂上背上腿上都被親爹胡亂抽出了十幾道痕跡,不小心碰到哪都疼。這位大少爺倒也不嬌氣,仍是活蹦亂跳的,在妹妹麵前還維持著哥哥的勇敢男子漢的麵子,拍著胸口吹牛:“不痛不癢,就和被蚊子咬了一口似的。”
他在趙老爺麵前就不是這樣了——和在妹妹麵前完全相反,叫苦連天,扶腰瘸腿,趙老爺看他叫的那慘樣,都懷疑自己當時用來抽他的雞毛撣子其實是用鐵做的。
趙端澤的演技不太好,至少是現在的演技還不太好,水銀私下裡問他有沒有再去找勝叔,他裝作若無其事地說沒有啊,水銀一眼就看出他在說謊。
她也不說什麼,靜靜地盯著他看。
趙端澤自己就開始不自在,開始頻繁地用鞋底摩擦地麵,眼神閃爍,最後不得不投降,寫給她看,“好吧我去見過勝叔,雖然爹不讓我再和勝叔來往,可人家幫了忙,我總要請人吃個飯感謝吧。”
他還沒傻徹底,被爹娘那樣開導了一陣,雖然還是不覺得勝叔有問題,但也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了,“他還問我那兩個人販子怎麼樣了,問我要不要幫忙處理,不過我已經拒絕了他。”
說到這裡,趙端澤又不太滿意,那兩個人販子被他們帶回趙家後,一直就被關著,現在還活著。
趙老爺和趙夫人看似那天沒什麼反應,但正是這樣的表現才代表他們是真對兩個人販子恨得厲害,不想輕易放過他們。
關著他們,不給吃喝,那麼狹窄的黑屋子,便溺都在裡麵無人處理,還要綁著手腳,搞得手腳壞死,沒幾天就能給他們折磨得不成人樣。
這個時候城裡還有衙門,不過也就剩個空殼,亂糟糟的,像是趙家這樣的有錢大戶,遇到這些事,都不會把人送衙門,自己私底下就處理了。隻是趙家是正經商人,幾代都頗有善名,與人為善,從不私刑殺人。趙端澤覺得,自己爹娘肯定是準備把人關到死,不會下殺手。
“他們做了那麼多壞事,還害你不能說話,要我說就不該讓他們活著,爹娘就顧著他們的好名聲了。”趙端澤很不滿意地抱怨。
水銀告訴他另一個理由:“留著他們,找出剩下那個人販子。”
趙端澤:“勝叔跟我說過了,還有兩個人已經死了,雖然不知道怎麼死的,但肯定是死了的。”
水銀瞧他一眼,寫了四個大字:“勝叔騙你。”
趙端澤嘖一聲,也提筆寫:“怎麼連你也這麼說,你年紀小小,知道什麼好壞……”
水銀眨眨眼睛,醞釀了一下情緒,眼圈慢慢紅了,趙端澤一句話沒寫完,瞧見妹妹的紅眼圈,嚇得手一抖,迅速把筆鋒一改,塗掉了自己先前寫的字,改在下麵寫:“你說的有道理,哥哥以後一定會小心不被人騙!”
話是說得好,但積極認錯,死不悔改是他這類熊孩子的真實寫照。沒幾天,水銀發現趙端澤身上帶著一點酒氣回來,詐了他一下,果然詐出他又和勝叔見過了,兩人還把酒言歡。
“人家關心我,特地請我吃酒,我沒事也不能對他翻臉啊。”好麵子的少年人隻能答應了,然後又被老油條哄得分不清東南西北。
水銀心想,不然還是讓這小子狠狠被人騙一遭算了,這皮糙肉厚的,讓社會教他成長。
作者有話要說: 加更什麼的我不行,我認輸了,我不急著完結了,還是一天一更慢慢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