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錦,你果然是在意我的,我黃昏這輩子若是不娶你,天打雷劈。
但另外一個人……
景清。
禦史大夫景清,穿著便服站在人群遠處,默默的看著長街上人仰馬翻血流成河的慘劇,眸子裡淚光隱隱,臉上的神情無比複雜,既有內疚、慚愧、痛苦也有堅毅。
更有舍生取義的視死如歸!
黃昏心中涼了下去。
完了。
不是梅殷。
是景清。
所有一切都是景清的謀劃,在被自己打草驚蛇之後,他亦將計就計,立即去找梅殷——就是誘導自己,誤以為幕後主謀是梅殷。
這個大局,是景清設下的!
他為何要殺自己,隻有一種可能:他準備孤注一擲。
我不能暈過去。
然而客觀思想無法阻止主觀事實。
黃昏還是暈了過去。
在他暈過去的刹那,發現許吟沒有看他,而是目光微微有些痛苦的看向景清,似乎在詢問,又似乎在責問。
為什麼?
許吟和景清之間,不僅僅是簡單的認識。
更像是夥伴。
……
……
渾渾噩噩醒來。
周圍很安靜,外麵街巷上偶爾傳來小販叫賣聲,屋外的天光透過窗欞照射在房間裡,平日裡看見的微小塵埃宛若蜉蝣,遊蕩在陽光裡。
如此靜好的時光。
房間裡彌漫著淡淡的藥香味。
黃昏閉上眼,再次睜開眼,視線越發清晰。
渾噩的腦子驟然清醒。
要出大事了!
掙紮著就要翻身坐起,必須去阻止。
牆角處傳來聲音,“你的傷很重。”
是許吟。
黃昏竭儘全力的坐起來,看著腰間佩劍,長槍放在身畔的許吟,目光如劍,怒意沸騰,“為什麼,是錦姐姐對你不好,還是景清許諾了你什麼好處!”
許吟默然不語,臉有痛楚。
黃昏冷笑,“無話可說?”
許吟依然不語。
黃昏深呼吸一口氣,強忍著因為呼吸胸腔範起的痛楚,沉聲道:“推薦趙三娃參加邊軍的人是景清吧,而邊軍那一場燒掉所有檔案的大火,也是你和景清的手筆,讓你去跟蹤劉莫邪,也是你故意告訴她的,所以她才會隻去拜訪忠誠於朱棣的建文舊臣?”
事到如今,所有答案水落石出。
原來,身邊最受信任的人之一,竟然是敵人的臥底。
黃昏一念及此,隻覺內心燒灼。
難受……
原來,這就是被背叛的感覺。
許吟默然不已。
默認了。
黃昏緩緩起身,來到桌子畔,倒了杯溫水一飲而儘,看著窗外燦爛的春光,呢喃著說了句,許吟,你做這一切是為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