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錦立即拉著四妹告辭,在離開之時,遇見了七八歲的寶慶。
小姑娘病態未消。
但依然眉眼彎彎,寧靜湖泊的眸子裡仿佛盛開著玫瑰,總是笑意盈盈,和徐家四妹的風姿恰好是兩個極端。
和徐妙錦打了招呼,小寶慶看向徐家四妹。
上元節跟著皇嫂去過徐府,當時徐家四妹不在,是以兩個小姑娘沒見麵。
打量了一下,小寶慶忽然目光無邪的湊近徐家四妹耳畔,“小姐姐,不知道為什麼呀,怎麼看見你這冰冷的樣子,我就想一把火燒了呢。”
徐家四妹漠然不語。
小寶慶看著徐家四妹離開的背影,依然笑得天真無邪,笑著小聲碎念了句。
我討厭她。
可惜沒人聽見。
也沒人聽見,跟在徐妙錦身後的徐家四妹在心裡也說了同樣的四個字。
兩個極端,一個笑意盈盈宛若牡丹,一個冷傲冰霜彷如清蓮,且都是美人胚子,女人天生的妒意下,能互相喜歡得起來才是怪事。
徐妙錦走出房門,頓時僵滯。
朱棣!
朱棣就站在院子裡,身後跟著狗兒太監,打量了一下徐妙錦,輕聲道:“在這個時候來探望妙心,她很高興,但你提出黃昏的事隻會讓她傷心。”
徐妙錦黯然。
朱棣搖搖頭,“妙錦你不是這樣的人,所以你並沒有提及黃昏?”
徐妙錦點頭。
朱棣笑了。
很好。
小姨子確實是很善良的。
這就是徐妙錦聰慧的地方,不提比提更能讓自己夫妻感覺到暖心,至少在主觀上會本能的認為,徐妙錦更重視姐妹親情。
於是笑道:“狗兒,你陪妙錦姑娘去一趟錦衣衛詔獄,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彆亂說。”
徐妙錦訝然。
朱棣也不解釋,從徐妙錦身畔走過,進門前回首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去過詔獄後,不要露了破綻。”
說完進去來到徐皇後床邊坐下,將小寶慶摟到腳上,笑著看向妻子,“彆怪妙錦,換作以前的你,若是燕王入獄,你也會一樣。”
徐妙錦笑了。
深情款款的盯著朱棣,拉起他的手,“讓你擔心了。”
朱棣亦是動容,竟有些哽咽。
禦醫說了,徐皇後經過這次事件,哪怕痊愈了,身體也會留下後遺症。
在朱棣腳上的小寶慶起了一聲雞皮疙瘩。
掙紮著跳開,嚷道:“受不了皇兄皇嫂了,快快快,誰來救救我呀,我呼吸不過來了,我要被他倆給膩歪死了~”
朱棣和徐皇後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離開紫禁城,跟著狗兒太監一路去詔獄,徐妙錦是茫然的。
她不明白,朱棣這麼做的用意。
狗兒太監也不敢亂說。
有皇帝旨意,錦衣衛那邊配合得很,龐瑛派了兩個總旗護送徐妙錦進詔獄,又多次諂媚說妙錦姑娘小心著些,詔獄裡可不是什麼陽光大道。
進入詔獄,兩名總旗帶徐妙錦來到關押黃昏的牢房外後退下。
裡麵有個束發少年對著牆無聊發呆。
喚了一聲。
那少年回頭,卻是一臉茫然地看著徐妙錦,眼神竟似不相識。
徐妙錦愣在當場。
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徐妙錦確信,他不是黃昏。
真的黃昏呢?
越獄了?
這可是錦衣衛的詔獄,怎麼可能越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