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這叫個什麼迎親書啊。
真是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古往今來,大概不會有第二個人這麼寫迎親書了。
不過徐妙錦心裡暖的很。
釵頭鳳、紅酥手和黃藤酒,都是出自陸遊的詞,暗指黃昏絕不會讓他和徐妙錦的婚姻,重蹈陸遊和唐婉的淒涼覆轍。
心裡呻吟了一聲。
黃昏,我之餘生,亦不寫釵頭鳳。
唐婉亦有一首釵風頭,開篇第一句便是“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恰有“黃昏”兩字。
徐輝祖看三妹神態,知道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反而讓三妹越發歡喜。
無奈的很。
怎的女子都喜歡這樣的男子。
循規蹈矩的反而難得佳人心。
沒好氣的道:“三妹,你看怎麼著,要著人過去問問麼,他們什麼時候抵達徐府,迎親的嘉賓又有多少人,這迎親書裡可都沒有,咱們不好準備啊。”
迎親書的作用是什麼?
是告訴女方,我們有多少人來迎親,大概什麼時候抵達,讓女方早做準備。
黃昏這蠢貨,就知道不知廉恥的表白。
卻把最重要的事情省去了。
字倒是寫得不錯,不提神韻,鐵鉤銀劃鋒芒畢露,很能唬人,乍然看去,彷如大家墨寶,實際上是鵝毛筆的硬筆書法。
徐妙錦莞爾,“問問吧。”
徐楊氏猶豫著說,“要不再等他們著人過來說吧,咱們主動問,有點不好啊。”
徐輝祖大袖一揮,“不等!”
黃花菜都涼了。
女方太主動確實不好,不過妙錦不是那麼世俗的人,她要是世俗一點,恐怕也不會嫁給黃昏,畢竟兩人之間的年齡差距有點大。
徐輝祖轉身走了幾步,忽然回過頭,板著臉問徐楊氏,“你還待在這裡作甚,趕緊去問問,妙錦的嫁衣做好了沒有,如果做好了,就再仔細檢查一下,再核對一下嫁妝清單,不要老是膩在這裡。”
說完離去。
徐妙錦和徐楊氏對視一眼,都笑了。
徐楊氏拉著徐家小妹起身出門之前,笑眯眯的說:“你大兄這幾日每日入睡之前都在唉聲歎氣,就好像被誰偷了他的寶貝一樣,彆看他嘴巴上犟的很,說不喝黃昏敬的酒,我估摸著他啊,成親那天肯定會喝得大醉。”
徐妙錦忽然就紅了眼睛。
緋春在一旁嘟嘴,“小姐啊,你想哭就哭吧,以後可是很難回來一次了。”
徐妙錦啐道:“要你多嘴。”
緋春苦臉,“我倒是想哭啊,一想著要和小姐一起去黃昏那邊,心裡百般不是滋味呢。”
徐妙錦想起一事。
似乎緋春一直不喜歡黃昏,於是道:“緋春,待過去黃昏那邊,你若是不願意就給我說,我會告訴黃昏,讓他對你以禮相待。”
沉吟半晌,又道:“若是你在那邊呆得不高興,想嫁人了,我也會幫你安排好的,放心,這些年來我也一直把你當妹妹,到時候嫁妝我親自操持,不會讓你過苦日子的。”
緋春不說話了。
許久才憋出一句,“不嫁。”
徐妙錦由得她去。
從門外進來了個老媽子,是徐楊氏從娘家帶過來的,進門後就把緋春攆了出去,然後低聲和徐妙錦說著話。
隻聽了幾句,徐妙錦臉上便紅得能滴水。
老媽子是在教她新婚夜洞房的事。
這在封建時代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