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
若是繼續任由南北鎮撫司這麼鬨下去,彆說應天的治安會亂,傳到番邦去,影響不好,搞不好就會讓番邦以為大明又內亂了。
到時候番邦一看,喲,是機會啊,那還等什麼,趁他病要他命,弄死大明。
大明哪來的精力再打一場戰事?
若是再起兵鋒……
陳瑛就可以死了,陛下絕對不會繞過他。
所以陳瑛明明知道南北鎮撫司第二次群體打架是黃昏的陽謀,目的是就位了擴大影響,讓陳瑛迫於壓力早些結案,陳瑛也無可奈何。
隻能結案。
端的是憋屈。
朱高熾拿到案卷後不敢怠慢,多寫了一封章折,將《淒涼犯》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上奏,著人八百裡加急,送往順天。
這是個難題,涉及到一位鎮撫使的死,又涉及到另外一位身份敏感的鎮撫使……賽哈智畢竟是出身西域王族,這是他的一道保命符。
所以還是丟給父皇去頭疼。
趙曦之死結案,接下來自然是解決南北鎮撫司職權問題——若是不解決這個問題,隻怕內訌還會繼續,總不能把南鎮撫司數百號人一直關在刑部大牢吧。
還是得放出去。
所以必須解決南鎮撫司和北鎮撫司之間的職權歸屬。
其實這是個偽命題。
因為南北鎮撫司之間的職權已經很清楚,根本不需要三司會審來定奪,主要是還是會審當初南北鎮撫司在皇城根下,扣留賣唱人時,南鎮撫司有沒有越權。
哪裡知道,剛一上堂,黃昏和賽哈智兩人就爽快的當著紀綱等人的麵說:“作為南鎮撫司,我們的職權是對內紀律,當日在酒樓外扣留賣唱人,隻是因為賣唱人潑汙皇子,北鎮撫司久久不來,我等著急,所以先行下手,我越權了,我等認罪。”
陳瑛和紀綱等人麵麵相覷。
這麼爽快……
他們反而要懷疑黃昏有陰謀了。
轉念一想,北鎮撫司越權這是妥妥的事情,原本黃昏和賽哈智難逃其咎,結果被這兩貨這麼一說,倒搞得北鎮撫司無能了一樣。
而且因為趙曦之死,沒能扣實到賽哈智和黃昏身上,所以這個越權,也就變得沒那麼嚴重了,最多就是罰薪個一年半載。
陳瑛和紀綱等人,心裡越發窩火。
不過兩人很快收斂心情。
沒事,趙曦之死弄不倒你黃昏,越權一事也不能傷你筋骨,但是還有《淒涼犯》,如果連這你都能化險為夷,那就是蒼天無眼。
於是南鎮撫司越權一案結案。
朱高熾拿到案情之後,暗道這個簡單,沒必要去煩父皇了,於是大袖一揮,賽哈智作為南鎮撫司鎮撫使,負主責,罰薪一年,黃昏負次責,罰薪半年。
其後又批示:放出南北鎮撫司的緹騎。
賽哈智因為趙曦之死負有不可推卸之責,等待順天陛下的決斷,繼續看押在刑部天牢,黃昏因牽涉進《淒涼犯》中,也繼續看押在天牢。
陳瑛依然叮囑,禁止探監,鄭賜默許,薛岩依然選擇中庸。
不出大家意料。
南北鎮撫司的緹騎出來後,再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南鎮撫司的緹騎依然每天打漁曬網,對北鎮撫司的所作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同時,三司會審進入最關鍵的時刻。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部人手嚴陣以待,所有人都將精力放到了這最後一事上,不止如此,整個應天朝野,乃至地方消息靈通的封建大吏,全部盯在了這場會審上。
這很可能是決定大明未來儲君位置的一場會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