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瑛冷笑一聲道:“自然有人證物證。”
說完宣證人。
片刻之後,嘩啦啦上來了一大群囚犯。
黃昏莫名其妙。
這麼多證人?
旋即暗叫不好,這些人中有幾個他隱約記得,似乎上元大火案時,送唐賽兒回富貴坊時,在唐青山身邊見過,確實都是明教的人。
陳瑛冷道:“北鎮撫司這幾年其實一直在監視著明教,安插了不少暗樁,在此案發生後,北鎮撫司立即在京畿周圍收網,抓獲明教教眾十餘人,這十餘人全部認識那兩人,並且指證他倆確實是明教教徒,受一位唐姓高層指使,在京畿行秘密任務。”
黃昏想了想,“那就算如此,可他們空口無憑,說是聽我命令行事,那我也要說一句我不認識他,倒想問陳都禦史一句,大明的官員是相信明教的口供,還是相信大明南鎮撫司指揮的口供。”
薛岩暗暗搖頭。
鄭賜亦是無語。
這有點胡攪蠻纏了。
陳瑛卻隻冷笑一聲,“是麼,黃指揮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那麼我倒要問一句,他們篤定你府邸之中的張紅橋就是陳友諒後人,可有此事?”
黃昏想都不想,“沒有!”
這哪能承認。
陳瑛一拍驚堂木,“傳張紅橋!”
片刻之後,張紅橋被帶上堂,小姑娘被關了許久,有些恍惚,眼神呆滯而空洞,看見黃昏也沒有絲毫反應。
麻木的跪在一旁。
陳瑛再拍驚堂木,嚇得張紅橋顫抖不已。
黃昏微微蹙眉。
陳瑛威嚴喝道:“張紅橋,說,你是何人。”
張紅橋抬起頭,神情畏懼的看了一眼陳瑛,又看了一眼薛岩和鄭賜,最後目光落在黃昏身上,神情便變得木訥了,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
鄭賜歎了口氣,“張紅橋,就將你前日告知本官的事情再說一遍罷。”
今日三司會審,是因為張紅橋終於開口了。
方法很簡單。
隻是讓張紅橋去死囚房裡呆了幾天,又讓她目睹了一場處決,於是小姑娘的心理防線崩潰了,交代了全部事情。
倒是讓鄭賜意外,張紅橋保護的不是黃昏。
而是一個叫許吟的人。
鄭賜知道許吟其人,黃昏身邊的護衛。
張紅橋訥訥的道:“我叫陳紅橋,父親陳餘,祖父陳理,早些年跟隨父親到福建福州府外紅橋西居住,今年福建有兵鋒之亂,於是父親帶我逃到徐州,不料徐州旱災,父親死在途中,我被一位大官人所救,並將我身份告知於他,他於是將我帶回京畿。”
陳瑛狂喜,指著黃昏問道:“那位大官人,是不是他?”
張紅橋看向黃昏,不語。
陳瑛怒拍驚堂木,“說!”
張紅橋立即就哭了,梨花帶雨的點頭。
陳瑛長出了口氣,看向黃昏,“你認不認罪?”
黃昏笑眯眯的,絲毫不慌,看向張紅橋,微微點頭,笑道:“你彆擔心,說你知道的事情就行,我不會怪你的,許吟也不會怪你的。”
先是被關在朱高燧的王府,又刑部天牢呆了這許久,堅持到最近才開口,也是難為她,不僅不能怪她,回去後還得好好待她。
是個好姑娘。
懂得感恩圖報。
設身處地,黃昏覺得自己就做不到。
隨便一個簡單的酷刑,根本不需要美人計,黃昏就會竹筒倒豆子——麼有信仰和絕對毅力的人,真架不住那什麼剔甲割肉的酷刑,所以黃昏從小到大,最為欽佩先烈。
黃昏又看向陳瑛,一臉諷刺,“認罪?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