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運氣。
這兩位都是從洪武走到永樂的仕途老人,深諳洪武年間出仕無過便是功的真理,如今一心求穩,對這種賭博是一點都不願意。
可也沒法了。
這個時候也找不到理由來阻止陳瑛。
兩人心裡喟歎。
陳瑛,你他媽當了這麼多年官白當了啊,幾句話就被黃昏激怒得沒了理智,你一個官場老人,還不如黃昏這種未及冠的青年沉得住氣。
陳瑛現在就像個瘋子。
轉念一想。
這他媽就是陳瑛啊,陛下登基之後,都察院出了名的瘋狗,逮誰咬誰,這一兩年朝堂之上,談之色變的除了紀綱,就是陳瑛,所以這一次三司會審,薛岩和鄭賜都明智的選擇了讓陳瑛先上,儘量不和他起衝突。
不過兩人又暗暗驚心。
他倆隱然猜到,黃昏其實一直在布局,之前故意和陳瑛開戰,不斷的激怒陳瑛,估計就是為今日打伏筆,目的就是為了把大殿下也拉進來。
這樣就算篤定了他藏匿陳友諒的後人張紅橋,也是從犯,而且這事可大可小,大了,抄家滅族,小了,小小的敲打一番,全看聖意。
端的是老謀深算。
這哪裡是仕途新人了,就是官場老油條,也做不到比這更好。
角落裡忽然傳來聲音,“請大殿下過堂審問,這事傳出去,影響不好吧?”
聽堂的右都禦史吳中站了起來。
鄭賜和薛岩一見,暗暗鬆了口氣,想著吳中是近來才被陛下擢升為右都禦史的,明顯是陛下讓他盯著應天的官場,陳瑛怎麼著也該給吳中一點麵子。
何況吳中的發話,說不準就是陛下的意思。
陳瑛也愣了。
吳中說話了,他不得不衡量這裡麵的厲害關係,不過轉念一想,這是醞釀了這麼久,又故意給了他準備時間,大殿下不可能一點手段都沒有,就算過堂,也就是走走流程,恐怕也要把責任全部推到黃昏身上,有大殿下的證詞,黃昏再怎麼掙紮都無用。
最後陛下還是定黃昏的罪。
而且會是死罪!
因為他不僅勾結明教藏匿陳友諒的後人,還妄圖陷害當朝大皇子,未來的儲君人選,妄圖動搖國本,心思之險惡,君王絕對不能容。
於是果斷道:“此事涉及偽陳漢餘孽,茲事體大,大殿下既為皇子,更應過堂自證清白,如此才能堂堂正正立於群臣之列。”
皇子,依然也是臣子。
黃昏立即笑眯眯的附和,“對對對,陳都禦史說的對,大殿下就應該過來,肉可以我一個人吃,但鍋不能讓我一個人背嘛。”
眾皆愕然。
誰都不明白黃昏為何如此處心積慮的要把大皇子拉進來。
隻是為了找人一起背鍋?
不太像。
但是吳中明白過來黃昏的良苦用心了。
《淒涼犯》已經在民間傳開,若是朱高熾不過來證明清白,這就成了莫須有的事情,將一直籠罩著他爭儲之路,朱高煦隨時可以拿這件事開刀,朱高熾就會無比被動。
當然,黃昏肯定也有腹黑的讓朱高熾也過來背鍋的想法。
打的一手好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