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定邊的身份極好認定,朝中還有一些老臣經曆過太祖開國,也見識過陳友諒麾下這位差點將太祖斬於刀下的元末第一猛將。
於是塵埃落定!
《淒涼犯》之所以能對黃昏造成威脅,其實原因很簡單:陳友諒真有親人在大明,而且還活著,隻不過記錄在冊被密切監視。
而陳友諒的次子陳理也還活著,早些年被大明太祖遷去了高麗。
所以黃昏若是窩藏陳友諒後人,確實是犯了忌諱。
但張定邊一句話,足以還黃昏清白。
於是和厚的鄭賜和中庸的薛岩鬆了口氣,愉快的讓人記錄在案,然後兩人身心輕鬆的附上結案陳詞,簽字,各自蓋上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印,遞給陳瑛。
陳瑛能怎麼辦?
他隻能接受。
心情無比沮喪,這一次不僅被黃昏懟得顏麵儘失,以後還要麵對黃昏的報複,當然,陳瑛當下不怕,他乃二品左都禦史,哪會懼怕五品的錦衣衛指揮。
其實都察院也忌憚錦衣衛。
不過陳瑛知道,隻要紀綱一日不倒,錦衣衛就不會對他動手。
是以無所畏懼。
這一次弄不倒黃昏,下一次再收拾,咱倆騎驢看唱本——走著瞧,須知都察院加上北鎮撫司針對一個官員,分分鐘的事情。
……
……
朝野震動。
誰也沒想到,黃昏竟然找到了張定邊,他又是去哪裡找到的張定邊?直到這一刻,眾人才深深的明白,這個還沒及冠的青年有多恐怖。
做事之穩,謀劃之遠,運籌之全,常人不可及。
知道消息的朱高熾長出了口氣。
站在他的立場,還是希望黃昏沒事,畢竟黃昏一貫的表現,並沒有站在老二那邊,甚至對他更多善意,要不然不會幫忙解決增發寶鈔的事情。
朱高熾接到薛岩遞來的三司皆同意了的案卷,立即著人快馬加鞭送去順天,讓父皇定奪——雖然三司會審的結果是好的,但沒準父皇還是要敲打一下黃昏。
何況卷宗裡提到了說書人言說海戰之中老二藏起了朱文圭的事情。
可以讓父皇看看嘛。
管它真假,總能惡心一下老二。
知道消息的朱高燧呆坐王府,最終怒不可遏的將身邊斟茶的侍女拖進臥室摁在了床上,發泄怒火。
北鎮撫司一片哀嚎。
南鎮撫司一片鼓舞。
黃府已經張燈結彩迎接大官人歸來。
陳瑛雖然力主黃昏嫌疑沒淨,陛下也還沒決斷,應該繼續看押在刑部天牢,但薛岩和鄭賜兩人可不願意這麼做。
此刻送黃昏個人情又怎麼了。
於是據理力爭。
最後陳瑛無奈,隻得同意,不過給黃昏弄了個緩刑,每日都要去刑部報道,而另外一位南鎮撫司巨頭,賽哈智卻不得不繼續呆在刑部,等陛下決斷南鎮撫司越權和趙曦之死的處罰結果。
黃昏歸家。
老規矩,在照壁前的轎廳,準備了浴盆,布幔圍起來,沐浴更衣之後,才在徐妙錦、吳溥、吳李氏、吳與弼、許吟的熱情包圍下去主院。
在主院吃飯,其樂融融,吳溥閉口不談這次事件,隻是神色鬱鬱。
黃昏知道他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