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輝祖愣了好一陣才追上黃昏,沒好氣的笑道:“你還是先過了當下這一關再說好吧,偽造國書的事情還沒有過去呐。”
黃昏站定。
反問徐輝祖,“你覺得陛下走到哪裡了?”
徐輝祖雙手一攤,“我怎麼知道。”
黃昏環首四望,頗為奇怪,“如果陛下真想救我,那麼這一兩日應該就要到應天了,為何還是沒有消息,他真不打算救我?”
這不可能。
偽造國書這種事情不可能傳到藩屬國中去,所以朱棣必須出來救自己,但是現在都還沒蹤影,這裡麵有貓膩。
得去找個高人問問。
現在的局勢,已經不在曆史範疇內,他的上帝視覺暫時沒了用武之地。
問道:“你覺得當下應天,誰最懂陛下?”
徐輝祖想了想,“徐皇後?”
黃昏搖頭,“不算。”
徐輝祖唔了聲,“如果按照這一兩年的事情來說,最懂陛下的人不就是你麼。”揣測聖意這些事你可一次都沒錯過。
此時恰好出了巷子,黃昏換了方向,邊走邊說:“還有一個和尚。”
姚廣孝。
徐輝祖隻好跟上去。
沒辦法,現在妹夫身邊沒人,萬一朱高煦見陳旭沒有動手,一不做二不休派殺手出來,就妹夫那三腳貓功夫,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來到建初寺,通告之後,小沙彌說兩位施主請等小僧先去稟報。
……
……
寺內,朱棣臉色陰沉的來回走動。
姚廣孝雲淡風輕的斜坐著看著佛經,看著坐立不安的陛下,道:“陳旭還是有點大是大非的,雖然兵道不雜的,但還是可以用用。”
朱棣停步,“你說老二是不是瘋了,殺黃昏對他有什麼好處?”
姚廣孝將捉書的手放在大腿上,想了想,“二殿下怎麼會瘋,這件事很可能不是他的授意,是駙馬王寧的擅作主張罷,不過估計兩位殿下都喜聞樂見。”
朱棣冷哼一聲,“還是老大讓人省心。”
姚廣孝腹誹,可是你不喜歡啊。
你可沒少說,老大大腹便便走路都要人攙扶,沒有帝王之相,隱晦的意思,不就是表達不喜歡老大朱高熾嗎。
這話當然不敢說出來。
姚廣孝也深知一件事:他的身份和地位以及立場而言,立儲這件事,不論朝中那個臣子都去摻和,唯獨他姚廣孝,不能摻和一點。
這是陛下對他容忍的底線之一。
笑問道:“陛下還要在微臣這藏到什麼時候?”
朱棣唔了聲,“再看。”
姚廣孝暗暗好笑,“恐怕有人不會讓陛下置身事外看下去了,這件事後,我估摸著黃昏的態度會有所改變,他大概率會來找微臣,陛下認為微臣是見他呢還是不見?”
朱棣揮手,“你自己決定。”
姚廣孝繼續看佛經。
朱棣繼續走動,走了幾步,忍不住道:“我得壓一壓老二的囂張氣焰,紀綱也應該被敲打一下了,王寧嘛……”
提到這個名字,朱棣很是無語。
又是妹夫又是靖難功臣,還真不好意思對他下手。
姚廣孝很是無奈,陛下你還讓不讓微臣好好看書了,再次將書放到大腿上,思忖一陣說道:“其實如今大抵已經看出來了,大殿下文治有德,適合守成,二殿下武功昭彰,適合開疆拓土,三殿下嘛,其實都還行。”
還行的意思其實就是不行。
心機,城府,手腕,都還差前麵兩位一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