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粹覺得他情商低下而已,真正讓人警惕的還是王射成,這個人的學問如何不得而知,但這心機很深,是個可怕的敵人。
關鍵是他在欽天監任職。
彆看欽天監的官職不高,但很重要,若是借個天時來收拾朝中敵人,很是方便,比如那天星鬥移位,然後在朱棣耳畔說幾句是有人要謀反啊,然後再捕風捉影的說點符合自己的特征,比如說謀反之人奪了帝星光彩,又立紫薇之畔……
朱棣會不猜疑自己?
這還是自己這種寵臣,如果換成其他臣子,比如舅哥徐輝祖和徐膺緒,真要是被王射成這麼一操作,十有**必死無疑。
當初景清刺殺朱棣,欽天監就提前預警過,而且很準。
王射成也趁熱打鐵,笑道:“李侍讀這是做什麼呢,也許黃指揮真的沒怎麼讀過書,不過是借著他叔父的名氣沽名釣譽,咱們還是就彆強人所難了。”
尚寶司其他官吏此刻其實喝得都有點高了,聞言也顧不得什麼徐膺緒,大多起哄,沸騰的議論聲,直黃昏說成了一個靠徐妙錦關係吃軟飯的無能之輩。
黃昏也是個無語。
真正讓他決定給這些讀書人一點顏色的,還是王射成最後一句話:“李侍讀,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黃指揮乃是恩賜同進士,試問當下朝堂誰有這個殊榮?黃指揮又有六首第一三元狀元的黃侍中指點學問,這麼就比不上解大才子了,當然,我不是說你李侍讀沒學問,隻不過咱們和黃指揮比起來,確實汗顏,當然,也不排除馬屎表麵光的可能性,咱們作為讀書人,也彆咄咄逼人,還是大度一點好,免得咱們自取其辱,又或者是某人自取其辱,就這樣罷,大家麵子都好看,喝酒喝酒!”
這話簡直就是撕破臉皮了。
極儘諷刺之能。
但眾人又都覺得王射成說得有道理,是以大部分人對他這番言論並不反感,反而深以為然,隻怕黃昏不敢作詩,就是這兩種原因之一。
黃昏氣極反笑。
起身,“今日詩會,飲酒作詩當是讀書人雅事,幾日諸位非要讓我這後生來獻醜,那我就作詩一首,以助酒興?”
這可是你們逼老子的。
真以為老虎不發威你當我病貓,今兒個就讓你們開開眼,馬王爺有幾隻眼,在我上下五千年無所不知的黃某人麵前,比詩,你們都是弟弟。
雖然明初以前的詩詞自己超不得,但明中後期乃至於清朝,還是有些不錯的詩篇的。
徐膺緒暗暗歎氣。
完犢子裡。
妹夫這一次被逼上梁山,臉肯定丟定了。
李懋情商低,不代表智商低,此刻也已經醒悟,自己被王射成當了槍使,有些愧疚,對黃昏何其笑道:“隨意即可。”
這是釋放善意了。
隻要你能寫出一首隨意的詩,我都願意幫你圓場。
黃昏回了個善意笑意。
袁忠徹和袁珙兩父子對視一眼,都沒吱聲,實際上袁珙此時心中翻了天,他今日第一次見黃昏,對黃昏這麵相頗有些疑惑之處。
相人數十年,黃昏的麵相並無奇特之處,按說以黃昏這個麵相,他不可能有今日富貴。
奇了怪哉。
先前席間在李懋寫詩時,有人負責記錄,是尚寶司丞,此刻見狀,立即正襟危坐,將酒杯推開,準備記錄下黃指揮的“驚豔”之作。
其實也在看熱鬨。
在場眾人,沒有一個人相信黃昏能寫出什麼驚豔目光的佳作來。
畢竟有目共睹。
這位黃指揮整日裡不是在官場鬥爭就是鶯鶯燕燕。
哪有時間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