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嚷嚷把大家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德令同誌,怎麼了?”周施為剛剛走進會議室就聽到宋德令的大喊,他沉聲問道。
宋德令不可置信,顧不得回答周施為的話,問在坐的各位村領導:“你們村子秋收都減半了?”,聲音有點顫抖。
“是啊,那被蟲子害了,能收一半就不錯了!德令兄弟,聽說發現解決蟲害辦法的還是你們村的一個小姑娘,我代表我們村謝謝你們村的那個小姑娘啊。”其他人一頭霧水地看著他,有人不明所以的回答道。
和宋德令一起來的村會計也變了臉色,他小聲問宋德令:“村長,你沒給他們說蟲灰的事兒啊?”
宋德令哼一聲:“我怎麼沒說,那天從玉米地裡回來我就到縣裡來了,讓他們通知其他村那些蟲灰彆浪費,對莊稼有用。我還在縣裡碰到了好幾個村長呢,當時就給他們說了。”
會計鬆一口氣,他還以為是宋德令沒說,這麼多村子減產,唯獨他們村子豐收,如果是因為宋德令疏忽的話,這算是工作上的失誤,縣裡肯定不滿意,彆的村子到時候說不定會把怒氣撒在他們頭上。現在既然宋德令說了,那就怪不得他們村了。
他們兩人小聲交談,把其他人看得莫名其妙。
“老宋,你到底啥意思啊?怎麼話說到一半就斷了?”
宋德令站起來,歎一口氣,唉,他還在為自己村裡本可以更加豐收的事情懊悔,沒想到這些村子竟然減產了一半。他一邊更加懊悔,那些蟲灰救回來了多少糧食啊,要是他當初聽了寶珠的話....,一邊又對這些人恨鐵不成鋼:該,他不是都說了蟲灰對莊稼有用,乾嘛不聽他的,現在傻眼了吧。
他指了指水沙村的村長,又指了指另外兩個村領導:“老齊,老馬,老林,你們還記得兩個月前我在縣裡對你們說的話嗎?”
三人齊齊搖頭,那麼久了誰還記得?
“我是不是對你們說過那些蟲灰對莊稼有用,讓你們把燒了的蟲灰全撒進莊稼地裡?”
三人思索了一番,水沙村的村長最先記起來:“好像是說過,咋了,難道那蟲灰真有問題?”他壓根就沒往蟲灰能給莊稼增產的地方想,因為蟲害的破壞力,對那些五足蟲一直心有餘悸,和當初宋德令一樣,總覺得那些蟲灰撒進地裡對莊稼不好。當時宋德令遇到他們,沒頭沒腦說了那句話就跑了,誰會去冒險。要是沒問題還好,有問題就糟了。
他靈光一閃:“你剛剛進門愁眉苦臉的,是不是因為那些蟲灰有問題?咋,把你們村的莊稼禍害光了?”
其他人這才弄懂了宋德令乾嘛一驚一乍的,肯定是那些蟲灰把莊稼弄死了,所以他剛剛才那麼失態。
這宋德令是著了魔吧,明知道那些害蟲對莊稼有害,還把蟲灰撒進地裡,就是不知道祥福村的莊稼被禍害成了什麼樣。
水沙村的村長長歎一聲:“噯,你讓我說你什麼好,當時你說了我就想勸你,誰料你丟下一句話匆匆就跑了。現在大家夥都要勒緊肚皮,誰也沒法子幫你們村,你這是害了多少人?!”他對宋德令這種舉動感到想到惱火,莊稼就是命,那是能隨便胡鬨的嗎。
其他村的人也說道:“是啊,是啊,老宋,你這件事做的不對啊,現在你們村沒有收成,我們這兒可沒糧食幫你們!”
宋德令眼皮跳了跳,啥玩意兒,他啥時候說他們村沒有收成了?
已經坐下來的周施為聞言變了臉色:“德令同誌,你們村的秋收情況到底怎麼樣?”
宋德令對縣長說:“領導,你知不知道我說的蟲灰的事情?”
“蟲灰?什麼事情?”,周施為皺了皺眉。
他身邊的秘書似乎想起了什麼嗎,對宋德令說:“宋同誌是指的讓我把那些蟲灰撒進地裡可以救莊稼的話帶給縣長的事情嗎?”
周施為點了點頭。“對啊,就是這件事。”
周施為問秘書:“我怎麼不知道?”
秘書忙回:“縣長,您那天去市裡開會了,後來回來了又繁忙,我就沒有拿這件事打擾您。”,當時他就覺得宋德令的話荒唐,讓縣長知道了除了害他被罵以外並沒有什麼效果。後來縣長回來後他也確實忘了,現在想來,還好他忘了,不然貿貿然給縣長說了,讓其他村子照辦了那就是全縣零收成,那他就成了雲縣的罪人。
周施為沉了臉色,“秋收的事沒有一件小事,不要自作主張。”,如果他知道了宋德令的想法,肯定會先試驗,確定效果後再采取行動,而不是讓他這麼貿貿然胡鬨,禍害了秋收。
“德令同誌,你們祥福村的秋收到底什麼情況,一五一十說清楚!”,他心裡憂慮不已,買糧的事不好辦,雲縣城裡人的供應糧還沒辦完,現在又要為祥福村的村民想法子,總不能真叫他們餓死。
宋德令直起了肩膀,笑了笑,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比去年多了一萬多斤!”,讓這些人歪曲他的好意,嚇死他們。
會議室裡嘩一下炸開了鍋。
“啥,你在扯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