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哪兒了?”,周施為不聽,著急地問保姆。
保姆被嚇了一跳,忙說道:“丟到廚房的垃圾桶裡了。”
周施為忙奔向廚房,直接在垃圾桶裡翻找起來。
“兒子,你這是在乾什麼?!”,後麵跟進來的人都無比震驚,家裡人都知道周施為愛乾淨,現在竟然為了一個不知什麼效果的藥劑翻垃圾桶?
“施為,你這是在乾什麼,快起來。”,周老爺子也聞聲趕了過來,跺了跺手裡的拐杖。
“爸,寶珠送的東西很珍貴的,不能這麼隨便亂丟。”周施為還在繼續翻找,看到已經碎了的藍色藥劑,才終於停了手。
無力道:“竟然碎了。”
周老爺子了解自己的兒子,知道他不是一個無中生事的人,“施為,你到底是怎麼了,那瓶藥水很重要嗎?”
周施為站起來無奈道:“爸,你要是知道寶珠曾經做過什麼,就不會這麼樣不在意她送出的東西了。”
周老爺子哦一聲:“難道她還有什麼特彆的身份不成?”
“爸,我們去書房談吧,這裡人多嘴雜的,要是傳出去了我和您恐怕都要擔責。”
周老爺子聞言渾身一震,傳了出去連他這個級彆的人都要擔責,那宋寶珠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
難怪施為這麼看重宋寶珠隨手送出的一瓶藥劑,哪怕沒什麼用,至少也不能這樣隨意處置。
周老爺子帶著周施為去了書房。
周施為將自己在雲縣遇到宋寶珠的事情一五一十從頭說起,末了說道:“這僅僅是我在雲縣的那幾年,寶珠做出來的事,那時候她還那麼小,誰知道這些年她又做出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呢。所以我才說她送的東西一定十分珍貴,偏偏我們還把這樣寶貴的東西給打碎了,日後如果您的身體又恙,我們又怎麼好意思再求到她門上。”
周老爺子聽了也不禁為之震驚,小小年紀竟然做出了這麼多驚天動地的大事,改良糧種,徹底改變了華國缺糧的境況,華國在這幾年已經成為了產糧大國,畝產高的驚人,全是用的那種新型糧種,光憑這一點,說宋寶珠功在千秋都不為過。還有太陽能發電機,不需要其他能源,隻要兩台太陽能發電機就可以覆蓋一個省,華國這幾年除了極偏遠的村子沒法安裝電力設備,幾乎全都通電了。這在太陽能發電機出現之前,華國隻有極少數的大城市能通電,而且還時不時停電的狀況相比,簡直就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即便這樣,也不代表寶珠還會醫術吧?一個人再聰明也不可能這麼全能。”,周老爺子還沒見過這樣的奇人。
周施為無奈地搖頭,“爸,您沒和她接觸過,根本不知道她有多厲害,她的潛力太巨大了,好像任何東西隻要一學就會,誰知道這幾年她有沒有去學醫呢。如果這幾年她專攻醫術,能提煉出一瓶對身體有益的藥劑再正常不過。”
“你對她竟然這麼相信?”,周老爺子意外地看著周施為。
周施為道:“這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而是她的的確確有那個實力。”
周老爺子聞言,笑道:“原來是這樣,我說你為什麼這麼積極撮合周霆和這位寶珠在一起。本來我還想著哪怕周霆再喜歡,也要做一個壞爺爺,棒打鴛鴦,現在看來,寶珠的確能配得上我們家周霆,也能做我們周家的媳婦兒。”
周施為被周老爺子說的一噎,他爸這些年積威甚重,身邊有無數人恭維討好,再加上身體越發糟糕,就有了幾分急功近利和飄飄然,少了幾分人情味,多的是算計。
“爸,我是真的很喜歡寶珠,希望她和周霆在一起,卻是委屈寶珠了,是我們家周霆高攀了人家,現在不是寶珠配不配上的問題,而是人家看不看得上周霆。”
周老爺子聞言覺得這話怎麼聽怎麼刺耳。
“你這是什麼意思,哪怕她再厲害,終究隻是一個人,如果嫁進了我們家,我們可以全力幫她鋪路,彆人求都求不得的好事,周霆怎麼就不配了?”周老爺子麵色不好看。
“爸,您覺得寶珠還需要我們鋪路嗎?她這麼有本事,您以為我們華國會讓她明珠蒙塵嗎?您覺得,在華國,是一位能讓華國徹底強盛起來的劃時代科學家重要,還是一位幾位政客重要?”,這些年老爺子的做派周施為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剛好趁著這個機會提醒一下老爺子。
顯然,久居上位的周老爺子並不是這麼容易反思的人,板著臉道:“那得等她做到了再說。”,一個頂級科學家的確比一個政客重要,就算做到了他這種級彆也不例外,如果再成為劃時代能憑一己之力讓國家徹底強盛的科學家,彆說一個政客了,就算所有從政的人捆在一塊兒都沒她重要。
不過他覺得周施為是在危言聳聽,就算宋寶珠厲害,也到不了那個級彆。
見周老爺子無法說通,周施為隻得無奈放棄。
周老爺子雖然固執,卻不是愚蠢的人,自然知道如果宋寶珠這樣的人真的嫁進了他們周家,會給周家帶來多大的好處。便說道:“不過她現在這樣也很不錯了,我支持周霆和她在一起,改天再邀請她到家裡來玩,我可以親自單獨見見她。”
這已經算是周老爺子做出的讓步,雖然還是有居高臨下的味道,仿佛親自見宋寶珠一麵是多麼大的恩賜。
周施為說不通周老爺子,隻得點頭勸道:“好,我會讓周霆再邀請寶珠來家裡,但您見寶珠的時候態度一定要隨和一點,寶珠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姑娘。”今天在客廳一角發生的風波他已經知道了,這麼一鬨,隻怕宋寶珠對周家的印象會大大降低,畢竟周家的朋友都是這樣的人,自身又能好到哪裡去。而且還有藥劑的事,要是寶珠知道周家就這麼隨隨便便打碎了她親自提煉出來的藥劑,以寶珠的性格恐怕以後都會遠著周家了。
周老爺子點點頭,“家裡人你告誡一下吧。”自己家裡這些人是什麼德行,周老爺子還是知道的。不過他不在意,他是從屍山血海裡淌出來的,後背享受一點他的餘澤並沒有什麼不對,隻要不做違法亂紀的事,周老爺子並不在乎。
宋寶珠當然不知道周老爺子和周施為的這一番談話,和蕭老爺子告彆時,就約定第二天去蕭家,親自察看一下蕭雲傑的病情。
晚上回到家,宋寶珠找到了宋誌北,想親自聽聽他和樊婷的事情。
宋誌北回來後大家都沒問他,就是怕影響他過年的心情,現在年已經過了,他和樊婷的事情怎麼也該掰扯清楚,這樣宋家也好知道怎麼應對。
“寶珠,你問這個做什麼?”,宋誌北並不是很想談論樊婷的事,隻告訴宋家人:“我和她已經分手了,不會再有關係。”
“那你之前為什麼不說,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想著打電話過去商量你和她回來過年的事情,卻被她家裡人一通罵,說你們都分手了我們宋家還不要臉想著攀高枝。”,王桂芳氣不過,將打電話的事情說了出來。
宋誌北還是第一次知道這樣的事情,“什麼?他們竟然這麼說你們?”
宋誌北氣得要死,這下也後悔自己沒有早早告訴家裡他和樊婷分手的事情。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四哥,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問你,主要是因為今天在周家的時候碰上樊婷了,想著萬一以後再碰上了也好知道怎麼做。”
“什麼,你碰上樊婷了?”
宋家人忙讓宋寶珠把遇到樊婷的事情說一說。
“這麼說來,樊家也是京城人。”宋誌東若有所思的說道。
宋誌北之前不說是怕樊婷說的那些話傷了家人的心,現在也隻能全盤托出,免得家裡人不清楚狀況,和樊家又扯上了關係。
聽完事情經過後,宋德柱和王桂芳第一個氣不過,“這都什麼人哪,老四,聽我的,這樣的姑娘你可不能再來往了,說我們是吸血鬼,她的家教呢,你要是再和這樣的姑娘複合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宋誌北無奈:“我又不是腦子有問題,怎麼還會和她複合,以後你們在京城要是遇到了樊家人就隻當沒看見吧。”,諾大的京城想要遇上,概率太小,宋誌北打預防針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你腦子沒問題,怎麼會和這樣的姑娘處對象?”,王桂芳嘲諷宋誌北。
“我...我那不是因為團長介紹嗎,再說以前樊婷不是這樣的,她很單純,不會想那麼多,都是遇到了那個楚寧寧才這樣。”,說起來,宋誌北對楚寧寧的厭惡比樊家多多了,要不是她常常攛掇樊婷,他和樊婷並不一定會走到分手這一步。
說開了,大家也就把樊婷的事情放下了,左右不過是宋誌北一個沒處成的對象,不值得他們放在心上。
第二天一大早,蕭老爺子就派車來接了宋寶珠。
蕭家和周家離得不遠,同樣都是帶院子的獨棟樓房。聽說蕭老爺子在經濟上有獨到的見解,現在在中央任職。
蕭老爺子一直心神不寧,宋寶珠到的時候,蕭老爺子一個人正在門口徘徊,不斷地往車子行來的方向看。
宋寶珠在車裡遠遠看見了,莫名心酸。
“寶珠,你來了!”,見著宋寶珠到了,蕭老爺子眼見的興奮起來。
宋寶珠下了車,走上前扶住蕭老爺子:“蕭爺爺,這麼冷的天氣,您不該出來的。”,雖然蕭老爺子看著還算精神,但在東北農場那裡呆了好些年,身體隻怕早就被拖垮了。
蕭老爺子完全沒有第一次見麵時的冷硬銳利,也許是蕭序的原因,他好像把宋寶珠當成了一個完全親近的後輩,笑嗬嗬地說:“好好,是爺爺不對,我們這就進去,免得把你凍著了。”
“我一直都在車裡,怎麼會被凍著。”
走進蕭家,完全可以感受到和周家不同的冷清,房子不小,卻仿佛沒有一點兒人氣。
“我們原來就一直住在這裡,那時候家裡人可多了,序序爸爸媽媽還在的時候,最喜歡帶著序序去後麵的花園玩兒,序序小時後調皮,老是喜歡在地上爬,你蕭奶奶就跟在他後麵追....”,說起往事,蕭老爺子忍不住眼圈泛紅。
宋寶珠沒有打斷他,就靜靜地聽著他一直說。到最後蕭老爺子從回憶中抽離,擦了擦眼睛,不好意思地對宋寶珠道:“你看我,一嘮叨起來就沒完,你可千萬彆嫌煩。”
宋寶珠笑著搖頭:“不會,我怎麼會煩,我很喜歡聽蕭序小時候的事情。”,到雲縣的時候,蕭序已經被迫提前長大,小小年紀就穩重從容的好像一個大人,沒想到他小時後也這麼調皮。
蕭老爺子心下偎貼,他一個人帶著蕭雲傑住在這所房子裡,目之所及全是以往的記憶。但這些回憶卻沒人可以分享,現在有宋寶珠願意聽他傾訴,蕭老爺子感覺好多了。
蕭老爺子帶著宋寶珠將蕭家參觀了一邊,“爺爺希望以後你能多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
宋寶珠點頭:“好。”,就算為了蕭序,她也不想讓蕭老爺子獨自一個人難受。再說蕭老爺子給她的感覺和周老爺子完全不同,她能感覺到蕭老爺子是真心喜歡她,她也喜歡和蕭老爺子相處。
“蕭爺爺,我們去看看蕭二叔吧。”
提起蕭雲傑,蕭老爺子神情一暗,“好,不過這幾年我也差不多認命了,之所以拚命給他找醫生,不過是為了心中的念想,至少他還活著在我身邊。寶珠,你千萬彆有壓力,治得好是萬幸,治不好也彆自責。”
短短的接觸,蕭老爺子已經真正喜歡上了宋寶珠,把他當親近的晚輩看待,他不想因為蕭雲傑的事情讓宋寶珠感覺到壓力。
宋寶珠嗯一聲點頭:“放心吧,蕭爺爺,我現在隻是看看,如果真治不好,我也不會勉強的。”
“好,好,雲傑在樓上,你跟我來。”
走過長長的木製樓梯,上到二樓,左手邊第一個房間就是蕭雲傑的。
“雲傑自從癡傻以後,就經常呆呆地坐在房間裡一整天,也聽不進去彆人的話,連吃飯上廁所這些都需要彆人幫助。”蕭老爺子打開門,宋寶珠就看見了靜靜坐在床上的蕭雲傑。
好幾年前宋寶珠見過蕭雲傑,那時候的蕭雲傑雖然膽小,不敢為蕭序出頭,但他至少很活泛,眼珠子一轉就是一個主意。
那麼靈活小心思多的人現在卻變成了一根木頭,坐在那裡似乎連眼珠都不會轉動了。
情況似乎比她想的還要棘手些。
宋寶珠讓宋寶寶從隨身攜帶的一個大包裡拿出一塊宛如一體的瑩白色平板,支著放到一邊的床頭櫃上,然後用兩條線插入平板下方的兩個小孔內,兩條線的另一端分彆貼在蕭雲傑腦袋兩側。
蕭老爺子位居高位,自然見識不凡,宋寶珠拿出這塊平板的時候,蕭老爺子就瞳孔一縮,這種材料他還從沒見過。
一直跟在宋寶珠身邊這個安靜到異常的小姑娘也有幾分神秘。不過他沒問,宋寶珠願意給蕭雲傑治病那是看在蕭序的麵子上。
他要有分寸,再多打聽就不好了。
兩條不知道什麼材質的線一貼上蕭雲傑的腦袋,蕭老爺子就看見了神奇的一幕,隻見那塊平板上忽然出現了圖像。
宋寶珠給蕭老爺子介紹:“這就是蕭二叔腦部內的情況。”
蕭老爺子看著著無法解釋的一幕,眼裡有著深深的震撼,他們家序序到底認識了一個怎樣了不得的朋友?
宋寶珠繼續檢查,時不時移動那兩條線,隨著線的移動,屏幕上的畫麵也會隨之發生變化。
蕭老爺子也看楚眉目來了,宋寶珠每移動一次,線連接在哪兒,哪裡的畫麵你就會被放大,深入,就仿佛有一根鑽頭沿著這條線往下鑽一樣。
由於當時來京城,那些大型的實驗設備並不方便移動,這套檢查設備略微潦草了些,檢查起來費時費力。
大約用了兩個多小時,宋寶珠才把蕭雲傑腦部的情況探查完畢。
等收了設備後,宋寶珠微微鬆了口氣,還好,隻是腦部神經受損,其他部位沒有問題。
“現在想要蕭二叔恢複,隻能動手術,將他燒壞的腦部神經切除,重新搭建一條新的,隻是現在我的實驗室還沒開始搭建,其他地方並不能滿足我做手術的條件,蕭爺爺,不好意思,恐怕還得讓蕭二叔再等等。”
蕭老爺子心裡的震撼已經不足以用言語形容了,切開腦子,切除掉腦部神經,重新搭建一條新的,聽聽這天方夜譚的想法。
他張了張嘴:“寶珠,這....真的能行嗎?”
“能行的。”,送寶珠回答的斬釘截鐵。
她這麼自信,蕭老爺子莫名就相信了她,被她感染了,鄭重點頭:“好,我相信寶珠。”又怕她有壓力,忙道:“寶珠,你願意救雲傑已經是他的幸運,就算治不好也不要緊,左右不會比現在更壞,你千萬不要有壓力。”
宋寶珠笑著點頭,她越來越喜歡蕭老爺子了。
“如果您等不及的話,可以將蕭二叔送回雲縣,在老家我自己搭建一個地下實驗室,那裡麵設備很全,完全可以滿足做手術的條件。”
“這...會不會太麻煩了?”雲縣離京城很遠,來回一遍很辛苦。
“這沒什麼的,現在國家開放了,我相信蕭序也快回來了,他要是回來,看見自己的二叔變成這樣,隻怕也會傷心。”,等回到的老家的時候,她在係統空間裡模擬的手術次數應該也夠了。
這話說到了蕭老爺子心上,想了想最終還是同意了:“我陪你們一起回雲縣。”蕭雲傑這樣子他實在不放心。
“好。”
說完蕭雲傑的病情,宋寶珠又陪著蕭老爺子吃了一頓午飯。做飯的保姆叫文姨,以前就在蕭家做事,蕭家出事那幾年,她回了自己家,蕭老爺子起複,也需要一個人照顧蕭雲傑,於是又把文姨找了回來。
見桌子上蕭老爺子難得露出笑容,而且還添了第二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