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她?”,黃寧寧不可置信地喃喃。
“寧寧,你認識她嗎?”,同桌驚歎宋寶珠太年輕,而且還長得這麼漂亮,如冰肌一樣透白的皮膚,無一不精致的五官,和透亮如黑寶石一般的眼珠,讓身為女生的她都看了目眩神迷。
黃寧寧沒回答她,她已經接收不到外界反應了,心裡一萬個不敢相信新來的教授竟然是宋寶珠。
她之前因為自己的家境和華清大學高材生的身份,在宋寶珠麵前充滿了優越感,哪怕她長得再漂亮又如何,終究是一個腦袋空空的花瓶。可現在,宋寶珠以她的教授的身份出現,直接擊碎了她所有的驕傲。
無論理智還是情感,她都不接受。
見到宋寶珠,下麵的學生倒吸一口涼氣,這位教授才多大點兒啊,看著比他們還小,而且她長得也太漂亮了,和一個教授的形象根本扯不上邊,學校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嗎?
因為程寧為特彆推崇宋寶珠,了解了宋寶珠的大經曆後,物理院和校長再三權衡,最終還是破格決定提拔宋寶珠為教授。
這一決定很冒險,宋寶珠成了院士,連物理研究院都那麼看重,當他們華清大學的教授按理說沒有問題。
但她太年輕了,學生和其他老師乍一看到肯定不怎麼服氣,所以第一堂課校長還有物理院的大佬教授們都來了,其他不服氣的老師也跟著旁聽,他們想看看這個備受程寧為吹捧的小年輕在物理上到底造詣如何。
宋寶珠可不會管他們如何想,既然華清大學是請她上課的,那她就好好上。簡單的做了一個自我介紹,便翻開了放在講台上的課本。
“嗯?”,看了幾眼,神色越來越不對,她飛快地翻著書,快速的過了一遍,眉頭越皺越緊。
“這課本上的理論有些片麵,我們今天不按課本上來。”,宋寶珠看過後,直接將物理書放下了。
“什麼?!”學生們一片嘩然,坐在後麵旁聽的老師教授們也一怔。
“這是真的大佬還是無知者無畏啊,書本上的理論都經過了無數論證,並且實際應用沒錯才會編寫上教材,這些理論都是國際劃時代的物理學家發現的定理,她一張口就給推翻了?”
“她也沒推翻吧,隻說有些片麵。”
此時的華國,正處在對西方極度崇拜的年代,他們的製度,他們的文明,他們的素質都是人類頂尖的,而東方代表著守舊陳腐,一切都是落後的。這些理論都是西方的定理,宋寶珠輕飄飄就說這些定理片麵,無異於是在挑戰權威。
吃了熊心豹子膽!
學生們竊竊私語,教授和老師們也麵麵相覷。校長看一眼程寧為院長,程院長示意校長稍安勿躁,小聲對校長道:“您先等一等,看她講的課如何。其實我有點相信的,因為她已經發現了一個劃時代的偉大定理,能徹底改變人類利用能量的方式,隻是因為上麵現在利用那個偉大的定理正在深入研究,培養更多的人才,實現對西方的彎道超車,所以一直保密。等定理公之於眾的那一天,小宋老師一定會成為不亞於愛恩斯坦牛頓的劃時代科學家。”
校長聞言渾身一震,他之前也是物理研究院的一員,隻是後來就被任職為華清大學物理研究院的院長,後來又成了校長,走到現在,職位是高了,但因為行政事務牽扯了太多精力,也就無法全心全意參與到研究中去了。
程寧為不一樣,他雖然是華清大學物理院的院長,同樣也是物理研究院的院士,一些重大的科研項目他基本都有參與,所以一些科研內幕他比自己更清楚。
對程寧為說出的話,校長還是挺相信的。
他震撼地看了眼講台上年輕貌美的小女生,鄭重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一些教授老師有騷動,校長還示意讓他們安靜,認真聽宋寶珠講課。
宋寶珠沒管底下的動靜,她將書放在一邊,在黑板上寫了一個公式,這個公式本來應該是他們今天第一課要學的內容。
“不是說不講課本上的東西嗎,這不還是講書本上的定理嗎!”,黃寧寧終於清醒了過來,好似抓住了宋寶珠的把柄,不屑地開口:“我看她根本就是肚子裡沒什麼本事,所以才嘩眾取寵。”
她同桌碰了碰她:“彆這麼說,好歹也是我們的老師。”
“她比我們還小呢,連學都沒上過,哪有能耐當我們的老師,程院長肯定是被騙了!”,黃寧寧氣憤道。
“你怎麼知道她沒上過學?你認識她?”
“我....”
“那位同學,請你安靜一點,這些東西我隻會講一遍,不要打擾到其他人。”,黃寧寧還要講話,被宋寶珠看著出聲道。
見所有人向她看來,黃寧寧臉色漲得通紅。
“好,大家看黑板,今天我們講這個定理,但又遠不止這個定理,我知道大家認為這個定理是完美的,可是,我要告訴大家,這個定理很片麵。宇宙中除了我們肉眼可見的物質外,還存在大量的暗物質,我們的五感能辨彆到的物質不足百分之一,而這一定理,連我們肉眼可見的物質都無法完全解釋,實驗論證也隻局限在一定條件內,所以,這一定理的成立,需要加上很多限定條件,今天,我就帶著大家在這一定理上做引申.....”
能考上華清大學物理係的學生,水平都差不到哪裡去,一開始大家能勉強跟上宋寶珠的思維,可沒過多久,他們就兩眼冒蚊香。
聽不懂,完全聽不懂,那些陌生的公式和推導他們從未接觸過。
接著是一些理論不那麼深入的物理老師,一開始宋寶珠說定理太過片麵的時候,好多老師雖然嘴上不說,心裡卻不以為然。
可是等宋寶珠開始做引申,一步步開始推導,他們的麵色全都變了。
一個個心跳如鼓,研究了這麼多年的物理,宋寶珠那些理論推導到底是富有邏輯和嚴密論證的猜想還是瞎胡扯,大家還是能分辨得出來。
手上一刻不停的記錄筆記,他們自然比那些學生強,勉強聽懂了推導的前三步,即便如此,額頭也止不住開始冒汗。
而後麵的步驟,他們就完全跟不上了,腦子已經開始打結。聽不懂,隻能儘量聽,小心地將宋寶珠寫的東西飛快記下,期待回去後自己慢慢研究。
和這些老師不同的是,理論身後的教授們則一個個聽得如癡如醉。
有人皺眉深思,有人恍然大悟,程寧為則聽得滿麵紅光,原來如此,他就說為什麼在運用到這一定理的時候隻在特定的環境下才會成功,原來根本原因是定理太過片麵。
理論就仿佛地基,連地基都是片麵的,甚至錯誤的,又怎麼能建得起萬丈高樓,就算能勉強建造出來,遲早也會坍塌。
校長邊聽邊點頭,不錯,哪怕不能證明宋寶珠最後提出的理論是對的,但僅憑著那幾步推導公式就能補充之前那一定理的片麵性。
程寧為說宋寶珠是可以和那幾位劃時代的偉大智者並列的人物,也許真的沒說錯。
學生們聽不懂,一臉茫然,但看到後麵那些教授老師們一個個聽得如癡如醉,便知道宋寶珠在黑板上寫的那些東西恐怕沒那麼簡單。
“看來這位宋老師真的很厲害,你看看那些老師,好像真的學生一樣,在認認真真學習這位宋老師的課。”
同桌又拉了拉黃寧寧的衣服,示意她看後麵那些教授的反應。
黃寧寧聽不懂,她滿心期望宋寶珠是在胡謅,更盼望著那些老師教授可以站出來說宋寶珠是在胡扯,當著這麼多學生的麵打她的臉。
可是沒有,那些老師不但沒有阻止宋寶珠,那認真聽課的勁頭仿佛真的成了宋寶珠的學生。
難道宋寶珠講的真的是對的?怎麼可能呢,宋寶珠不過是一個連書都沒讀過的鄉下野丫頭,她從哪兒懂那麼多的?
一堂課下來,學生們宛如聽天書,教授們卻如獲至寶。宋寶珠一走出教室,就被這些教授們圍住了。
“宋教授,你剛剛說的第四步推導過程,我還是有一些地方沒聽懂,不知道能不能給我仔細講講?”
“宋教授,那按照您的理論,重新推導出來的定理是不是就能使用到更廣泛的領域,所有物質都適用嗎,還是依然有限製?”
“宋教授....”
隻用了一堂課,就讓這些教授心服口服,他們確定,宋寶珠的理論極有可能被論證成功,如果是這樣,宋寶珠真的可以成為不亞於那幾位聞名已久的偉大物理學家。
他們一路跟著宋寶珠到了辦公室。
連校長都跟來了。
程寧為看著被眾人簇擁著的宋寶珠,笑一聲:“現在你們還懷疑我的話嗎,我們華國也要出一位劃時代的人類明珠了!”
校長隻拍了拍程寧為的肩膀:“老程,乾得不錯,早早的就把宋教授聘到了我們華清大學。”
宋寶珠擔心蕭序等得著急,隻好對這些熱情得過分的教授們說道:“關於理論的具體推導,我會詳細寫一篇論文,到時候大家可以參考參考。”
眾人一聽,都很高興,一節課的時間門畢竟太短了,很多步驟和細節宋寶珠都省略了,大部分地方他們都聽得雲裡霧裡,現在宋寶珠說要把這一定理以論文的形式仔細論證出來,大家都渾身一震。
也許一個新的對物理界會產生巨大影響的定理就要在華清大學誕生了。
蕭序在華清大學走了一圈兒,正想去找宋寶珠,就見宋寶珠被一大群人簇擁著往校門口走,其中有中年人,也有頭發花白的老教授。
蕭序忙過去,宋寶珠抬眼看見他,笑著和他揮了揮手:“等久了吧?”
“沒有,我剛好逛了一圈。”
這些老師教授看到蕭序,心裡有些可惜,本來自家還有合適的侄子孫子呢,還想著撮合撮合給宋教授,不過宋教授身邊已經有了這麼俊美的男性,想必也看不上他們家的孩子了。
這個念頭行不通,就隻能盼著宋寶珠儘快把理論論證出來。
“看上去,他們比一開始在校門口接你的時候要熱情多了。”,發自心底的崇拜可做不了假。
宋寶珠莞爾一笑:“給他們推導了一個理論,這些教授都是純粹的學者,我還挺喜歡華清大學的。”
“對了,今天我上課的時候看見了一個熟人。”
“誰?”,蕭序一邊仔細開車,一邊認真聆聽。
“叫黃寧寧,也許你認識,反正都是你們所謂的大院兒這一圈兒的,她好像喜歡周霆。”
“我和他們不是一圈兒的。”,他們所謂的圈子,蕭序沒打算融入,也不稀罕融入。
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宋寶珠的神情,提到周霆的愛慕者,不但一點兒異樣都沒有,反而興致勃勃。
“黃寧寧,有點兒印象,原來她竟然喜歡周霆嗎?”,蕭序故意沉吟了一下才說道。
“對,我覺得她和周霆挺配的。”,這會兒沒事,宋寶珠索性和蕭序講起了八卦。
蕭序聞言,心下暗自高興,看來宋寶珠的確對周霆沒有一點兒特彆的感覺,不然不會如此坦蕩的把他和彆人作對。
“嗯,我也覺得,按照周爺爺和周奶奶的性格,周霆未來的妻子最好還是門當戶對一些的好。”,蕭序不動聲色地上眼藥水。
宋寶珠聞言,頗為讚同地點頭,“不錯。”反正她一點兒都不喜歡周老爺子和周老太太的性格,也不喜歡周家的家庭氛圍。
黃寧寧下了課就回家了,吃過午飯她去了周家找周慈語,順便看看周霆在不在。
周霆在上課,沒回家,黃寧寧有些失望。
周慈語帶著她到自己的房間門,兩人試了試周慈語姑姑從南方那邊寄來的衣服,試累了躺倒床上。
“怎麼了你,我怎麼覺得你今天興致不高啊?”,周慈語推了推黃寧寧:“不就是沒見到我哥嘛,你至於這樣嗎!”
“才不是,主要是今天看見了一個本不該出現的人。”,黃寧寧一骨碌坐起來,認真地對周慈語道:“你知道我今天在華清大學看見誰了嗎?”
“誰啊?”,周慈語不以為然。
“宋寶珠!”
“宋寶珠?她去華清大學乾什麼?難道她也考上華清大學了?”,周慈語驚訝不已,可是沒聽她哥說過啊。
黃寧寧苦笑一聲:“要真是這樣就好了,我還不至於這麼受打擊。她不是學生,而是去上課的。”
周慈語白她一眼:“那就是去旁聽咯?想不到她還挺好學,你不想見到她彆看就是了。”不過是旁聽一下華清大學的課,黃寧寧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她沒考進華清大學,想上課隻能旁聽,你可是華清大學的正規學生,和她比什麼呀?”
不過宋寶珠治病好像挺厲害的,這幾天家裡正在為要不要重新去請宋寶珠看病吵架,爺爺奶奶都和爸爸嘔了好幾次氣了。
這些話就不告訴周慈語了,她和周慈語的關係還是挺好的,免得好朋友聽了心情不好。
“不是,她不是去聽課的,她是去上課的,給我們上課,她成了我們華清大學的物理教授,今天上課的時候,連校長院長還有好多教授都坐在後麵旁聽。”,見周慈語理解錯誤,黃寧寧索性把事情說了個明白。
“你說什麼?!”
周慈語驚呼出聲:“你開什麼玩笑?宋寶珠才多大點兒,她憑什麼成為華清大學的教授?”
黃寧寧一臉夢幻地說道:“起初我和你的想法一樣,覺得她肯定是走了後門,可是她一個鄉下來的丫頭,找什麼關係走什麼後門呢,再說那可是華清大學,誰敢這麼名目張大的給她弄虛作假。直到她上完了一堂課,我才知道,是我自己狹隘了,這世界上真的有天才,她講的東西我都聽不懂,枉我還在她麵前充滿了優越感。”
“啊?”周慈語傻眼了,黃寧寧的脾氣很倔,對於不屑的人那是怎麼都看不上眼,但對她服氣的人她態度還是挺溫和的。
怎麼看黃寧寧這樣子,好像已經被宋寶珠征服了一樣?
“....那也許她就是胡說八道的呢,你物理學的那麼好都聽不懂,肯定是她瞎扯的。”周慈語拍了拍黃寧寧的肩膀,試圖讓她振作。
“不,雖然她說得我聽不懂,但有沒有基本的邏輯我還是能判斷出來的,而且那些教授們聽了她的課一個個都興奮不已,基本能確定,她真的有東西。”
周慈語張了張嘴,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那你還挺慘的。”,以前黃寧寧在宋寶珠麵前,雖然長得不如對方漂亮,但是家庭背景還有腦子都甩了她十八條街,現在一看,除了有點兒家庭背景,其他的已經拍馬都追不上宋寶珠了。
情敵這麼強大,做為黃寧寧的好朋友,周慈語真心實意覺得她有點慘。
黃寧寧深吸一口氣:“我已經決定了,如果宋寶珠能論證出她提出的理論確定是正確的,我就徹底服她,不再和她爭周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