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
三聲呼喚過後,路西法出現。
他的氣息如地獄的烈焰般火熱地炙烤著馬修的毛孔。
“我……是的,我找你……”
馬修轉頭,看著雖然一頭金發卻宛如黑夜的路西法:“我想知道和時間領主結盟的遠古女神是哪位女神?”
“就這麼簡單?”
路西法眨了眨眼睛:“我以為你會求我幫你殺了她。”
“如果是我能付得起的代價,我或許會提出這樣的請求,但是我知道我付不起。”馬修說,“我隻能勉強承擔請你說出她的真名的代價。”
“你比我預想中更有自知之明,而這種過分的知趣,反而讓我對你的興趣越加濃烈。”
路西法溫情地看著馬修:“今天晚上,陪我去自由女神像的頂樓喝酒,怎麼樣?”
“是我的榮幸。”
馬修禮貌地回答著。
他不會趁機向路西法提出任何要求。
在這位全知全能的天使與惡魔之王麵前,耍弄心機隻會讓自己顯得很愚蠢。
“作為回報,我現在就告訴你——”
路西法低頭咬住馬修的耳朵:“她是示巴,但不是《聖經》裡的示巴,是最初的示巴。”
“示巴?”
馬修愣住。
生前是天主教徒的他當然知道示巴女王和所羅門王的故事。
傳說,示巴女王曾攜帶大量禮物前來覲見所羅門王,她被所羅門王的智慧折服,主動為所羅門王生下兒女。
“我理解你的驚訝,在大部分人的認知裡,示巴是關於所羅門的故事的一個重要點綴,”路西法說,“來自東方的美麗富裕的女王,愛上被神眷顧的智慧的人間之王,為他生下孩子。”
“這不是真相?”
“當然不是真相,因為示巴在以女王的身份被記入《聖經》以前,她就已經是東方的女神了。”
路西法嘲諷而輕快得說道:“就像莉莉絲既是亞當的妻子也是古老的黑夜女神,《聖經》中記載了大量其他宗教的神靈的名字,以人類的身份。”
“……”
馬修努力消化路西法帶來的衝擊事實,小心翼翼地問:“示巴女王的真實身份是一位女神?”
“是的,一位掌管生育和男女欲望的女神,”路西法說,“可惜人類如今隻記得她和所羅門的所謂愛情。”
“聽起來……好吧!如果我是遠古的示巴女神,被另一個宗教以人類的身份記載,並且在記載中強行安插一段愛情故事,我應該會感到非常的憤怒。”
“示巴感受到的不僅僅是憤怒……”
說到這裡,路西法突然停住。
馬修知道路西法為什麼突然停住。
他主動湊近,在路西法的嘴唇處輕輕啃咬,雙手抱著路西法的頭顱。
“……其實我更喜歡情不自禁到在路邊就抱在一起熱吻的小情侶場景。”
被馬修的熱情感染,路西法毫不猶豫地反客為主。
在往來如織的紐約街頭,旁若無人的熱烈親吻——
……
“這就是自由女神像最高處的風景?”
躺在隻有星光和月光點綴的觀景平台上,馬修感覺很奇妙。
這裡已經被路西法包下來,一整夜都屬於他們。
當然,如果路西法願意,一整夜可以變成一整年。
“喜歡這種感覺?”
“說不上來,就是……”
馬修想了一下,說:“從來沒想過出生哥譚的我也能站在這樣的高度。”
“出生哥譚並不是原罪,相反,在我看來,出生哥譚卻擁有如此純粹的靈魂的你是那麼的珍貴美好,讓我都忍不住要把你裝進盒子藏起來。”
路西法半真半假地告訴馬修,溫情的羽毛拂過馬修的身體。
馬修享受這種撫摸,仿佛被天使擁抱般,沉醉地享受著路西法的溫柔。
“……雖然在哥譚的生活幾乎全是痛苦的經曆,但我從來沒有後悔用那種辦法結束我的可笑初戀……或許,也正因為事情發生在哥譚,我做出了這麼惡性的反殺行為也沒有被警察送去青少年行為矯正中心……”
“不要再想不痛快的事情。”
感覺到馬修的顫抖,路西法溫情地安撫說:“我們應該用快樂覆蓋不快樂。”
“可是……”
“我會為你製造快樂的記憶。”
路西法溫情地承諾著。
朦朧的光芒下,他們以非人類的方式儘情快樂……
……
……
“我終於想起來了!”
泰坦大廈內,迪克突然發出驚呼。
隊伍成員們紛紛抬頭看他:“你想起了什麼?”
“我想起我為什麼會覺得馬修很熟悉。”
說到這裡,迪克吐了一口氣,說:“我曾在哥譚警察局見過一個名叫馬修的少年,他殺了人……”
“馬修是殺人犯?”
火星少女流露出濃烈的興趣。
迪克搖搖頭:“首先,我不能確定那個馬修就是我今天見到的馬修,其次,當時的情況確切來說是自衛反殺。”
“有人要殺他?被他反殺?”
“是的。”
迪克喝了口咖啡:“情況是這樣的,警方接到報警闖入一個單身派對,現場一塌糊塗,有人死了,有人坐在地上滿身是血,大喊大叫,還有些人嗑藥嗨了,對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非常標準的哥譚聚會現場。”
對哥譚的混亂無序有清醒認識的火星少女嘲笑著點評說:“嗑藥嗨過頭於是內部殘殺嗎?”
“警方原本也以為隻是磕過頭的癮君子們的自相殘殺,看了現場監控以後才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迪克放下咖啡,苦笑著告訴同伴們:“在聚會場所的某個小房間內,有一張血跡斑斑的精神病院用來捆發瘋的病人的拘束床,床邊擺滿了分屍的工具。不用我說,你們也能猜到這間房屋的本來用途。”
“——這群瘋子!”
野獸男孩忍不住哆嗦了。
他是個和平主義者,討厭無意義的殺戮。
“所以我們認定這個叫馬修的少年無罪,他隻是自衛過度,”迪克說,“畢竟,沒人有資格要求一個差點被嗑藥磕成喪屍的混蛋們活生生肢解的人保持基本的理智。”
“天啊!”
幾位泰坦成員都不由自主地發出驚呼。
“根據監控拍攝的畫麵以及其他還活著的家夥的口供,警方推出大概情況——”
迪克輕敲桌麵:“哥譚高中有個叫德克拉的男生,他是學校的王子,暗戀者眾多。有一天,德克拉想找點不一樣的樂子,於是把暗戀他的同校高中生馬修喊來參加派對,原計劃大概隻想羞辱玩弄一下。但是,派對現場除了德克拉,還有好幾個賣藥的痞子。這些人嗑藥磕過頭,計劃中隻是惡作劇的羞辱很快升級成了更加野蠻殘忍的暴力行為。而這個馬修,很幸運的逃脫了控製,並且……殺死他們……”
“他殺了多少人?”
“不清楚,監控顯示,派對現場殺人的並非隻是他,”迪克說,“那些嗑藥磕嗨的混蛋看到馬修和德克拉他們在扭打後很快興奮起來,用手邊能找到的物品相互攻擊,有人甚至自殘。”
“癮君子的神經大多遲鈍麻木,必須超常刺激才能感覺到興奮。”
基本都見過癮君子知道他們的社會危害性的泰坦眾人紛紛表示讚同。
蕾切爾問:“高中生馬修事後有沒有留下心理創傷?”
“關於這點,我也不是很清楚,”迪克說,“他在警局的表現一切正常,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察給他做了心理評估,確定他沒有留下心理陰影後就放他回去了。但是我們都知道哥譚的警察有多……”
“是的,我們都知道。”
火星少女十分讚同迪克的觀點。
“後來又發生了什麼?”
“後來……”
迪克點擊虛擬屏幕,“馬修死了,死於一場在哥譚平平無奇的爆炸。”
“等下!”
唐娜·特洛伊打斷迪克的話:“你說的這個馬修和我們見到的那個馬修,除了名字都是馬修,其他……不管是姓氏還是相貌,都存在明顯差彆,不是嗎?”
“但這兩個長相和經曆都完全不同的馬修給我的感覺非常相似,”迪克說,“他們的眼神很特彆,看起來很脆弱,其實包裹著容納一切殘忍的堅強。這是種很抽象的感覺,隻用語言無法解釋清楚。”
“……我大概理解你的意思。”
經曆過三次重生的“渡鴉”蕾切爾說:“雖然樣貌和名字都有所改變,但靈魂高度一致,甚至可能是同一個人的轉世重生。”
“可是找上我們的馬修是康斯坦丁家族的,”白鴿說,“而迪克想起的那個馬修,全名是馬修·潘德。”
“這裡補充一條,馬修·潘德是個孤兒,沒有人知道他的親生父母是誰,嬤嬤在一個下雨的晚上在教堂門口撿到了孩子,把他交給虔誠的潘德夫妻撫養。”迪克又說,“領養馬修的潘德夫妻在馬修成年前去世了。”
“這和我的三次重生很相似,”蕾切爾說,“在養父母家中以普通孩子的身份長大,直到恢複記憶才想起自己是誰。”
“但是——馬修·潘德和馬修·康斯坦丁可能是同一個人這點目前是我們的單方麵假設,”唐娜重音提醒,“沒有任何證據。”
“而且馬修·潘德已經死去,”“白鴿”多恩說,“除非馬修和蕾切爾一樣能重生。”
“我個人不覺得搞清楚馬修·潘德和馬修·康斯坦丁的關係很重要。”
“渡鴉”蕾切爾無所謂的嚼著口香糖:“我喜歡他,他和我一樣都討厭自己的父親,也都擅長黑魔法。”
“哪怕他可能……”
“沒關係,”蕾切爾說,“如果他成為泰坦的敵人,我會親手殺了他!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最重要的親人!”
親人指的是泰坦成員。
在渡鴉心中,泰坦成員才是她真正的親人。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