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嬌嬌瞧見了他眼裡的興味。
她咬咬唇,死妖精果然要記仇!
半晌後,唐嬌嬌起身走向賀北城,扯著他的衣袖軟軟一笑:“阿梨怎會不願陪夫君出宮呢,夫君放心,阿梨很乖的,夫君在哪,阿梨便在哪。”
賀北城垂首盯著乖巧無害的姑娘,莞爾:“那阿梨可要跟緊了,近日京城進了不少江湖人,萬一不小心撞在了他們的刀子上……”
“不會的,夫君一定會保護好阿梨的!”唐嬌嬌義正言辭打斷賀北城的話,死死拽著他的衣袖。
他威脅她。
可是他怎麼知道是江湖人在追殺她!
“嗬……”
賀北城輕笑一聲,轉身便往殿外走,唐嬌嬌忙踩著小碎步跟上。
她覺得她有必要在出宮前把人哄好。
不然,她極有可能落入瀟香的魔爪!
“夫君,你想吃什麼,阿梨給你做好不好。”
“母後罰孤兩頓不吃飯。”
唐嬌嬌:“……”
“夫君,你不要生氣嘛,阿梨錯了。”
賀北城頓住腳步,唐嬌嬌一個不防撞了上去:“唔~”
太子轉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唐嬌嬌,須臾後道:“蘇梨,你二十了。”
唐嬌嬌:“?”
“告狀是小孩子才會做的事。”
唐嬌嬌眨眨眼:“……”
可是她失去了十年記憶,所以現在最多隻有十歲!
嗯,就是這樣!
“可是我失憶了啊,最多……最多也才幾天這麼大。”
賀北城:“……”
鬼使神差的,太子戳了戳她鼓著的腮幫子,微笑著道:“蘇梨,臉是個好東西。”
唐嬌嬌:“?”
誇她好看?
“不能不要。”
唐嬌嬌:“……”
他罵她不要臉!
唐嬌嬌盯著修長如玉的背影,氣的咬牙切齒:“賀北城!”
屏珠如宛早在皇後與唐嬌嬌說體己話時就退出來侯在了車架旁,因離得遠隻看得見賀北城與唐嬌嬌在說著什麼,至於內容並未聽清。
但唐嬌嬌這聲氣急敗壞的‘賀北城’她們聽清了。
不止她們聽清了,送太子與側妃出來的玉坤宮宮人也聽清了。
蘇側妃直呼太子名諱一事自然很快便傳到了皇後耳中。
彼時,皇後正靠在軟榻出神。
倒是許嬤嬤一驚:“蘇側妃看著不像這般大膽的。”
皇後垂首,沒作聲。
許嬤嬤眼神一閃,試探著道:“許久沒見娘娘這般和軟了,看來這蘇側妃是合了娘娘的心。”
須臾,皇後望了眼窗外,漫不經心的道:“這孩子確實合本宮心意。”
“隻是,合不合城兒心意還另當彆論。”
許嬤嬤一怔,不解道:“娘娘這是何意,奴婢瞧殿下對蘇側妃很是上心,甚至都縱容蘇側妃直呼名諱。”
皇後揉了揉眉心,半晌才道:“梨兒是處子之身,送來的帕子是假的。”
許嬤嬤僵住,片刻後喃喃道:“這……這怎麼可能呢,殿下昨日還特意來了趟玉坤宮呀。”
“他來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你忘了本宮入宮前曾對藥理起了興致,簡單的脈搏出不了錯。”
她無意間將手指搭在了梨兒的手腕上,卻沒想竟叫她摸出了真相。
如此,也才合理。
城兒心裡裝著嬌嬌,會對人一見鐘情就怪了。
“城兒左手上有一道口子,是新添的,慶功宴上還沒有。”
許嬤嬤失聲道:“所以那帕子上的血……”
皇後沒接話,隻輕輕歎了聲。
知子莫若母,他這是不想娶太子妃,才給她來了這一出。
結合梨兒所說,她不難猜出前因後果。
梨兒怕是遭了什麼事失了記憶,恰被城兒所救,城兒定會猜到他此次回京必定要娶太子妃,是以便將人帶回京城,作為幌子。
以城兒的性子不會如此欺騙姑娘,定是找機會與梨兒坦白了,且不知為何,梨兒亦同意陪他作戲。
“那娘娘所說的另當彆論又是何意?”許嬤嬤皺眉道。
若真的隻是一出戲,殿下應是不喜歡蘇側妃的,又何談另當彆論。
皇後眼神微動,而後低笑一聲:“城兒是什麼性子你還不知麼,就算是作戲也不可能任人喚他夫君,更彆說直呼他的名諱。”
“且,城兒的靴子上,有半個腳印。”
雖然擦過了,但還是能窺見輪廓。
許嬤嬤倒吸了一口涼氣:“誰這般大膽。”
太子的腳也敢踩。
話剛落,許嬤嬤便反應了過來,再次震驚:“是蘇側妃。”
太子一向愛潔淨,定不會碰染了塵的東西,東宮宮人也絕不會如此粗心大意,所以答案隻有一個,那腳印是來的路上被人踩的。
是誰乾的,自不用說。
皇後淡淡嗯了聲,眼裡有一絲興味劃過。
“所以,假戲真做也未可知呢。”
縱容到這個程度,隻為作戲,她不信。
且這麼多年了,她還是第一次看見城兒撕開那層溫和的麵具,露出真情實感。
哪怕是作戲,她也相信梨兒於城兒是不同的。
當夜,便傳來太子留宿梨苑的消息。
皇後對此隻淺淺一笑。
自古以來,日久生情的男女數不勝數,誰能保證梨兒不會化了那冰疙瘩。
畢竟,還沒哪位貴女如她這般對大膽。
踩太子的鞋,喚太子的名諱,還來告太子的狀。
這性子,她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