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死你個小氣鬼!
“當然不是,夫君怎麼能這麼想我,你看,我為了給夫君做點心,都受傷了。”
姑娘將細白的手腕伸到太子麵前,似嬌似嗔,像極了向夫君討憐愛的嬌妻。
白皙的手背上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水泡,看著應當是燙傷。
賀北城隻瞥了一眼便挪開目光。
“需要孤傳太醫嗎。”
唐嬌嬌:“……”
這天底下有比賀北城還不解風情的男人麼,也不知道他那心上人是如何忍受得了這座冰山的。
“不需要,夫君隻要吃了點心我就不疼了。”
賀北城停下手中的筆,看向唐嬌嬌。
“這是點心,不是飯,不算違抗娘娘的旨意。”像是知道他會說什麼一樣,唐嬌嬌搶先堵了他的話。
趁著賀北城停頓的功夫,唐嬌嬌已打開食盒,端出了點心。
“這是綠豆糕,可以消火氣,夫君吃完就彆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賀北城眉心一跳。
他看著盤子裡歪歪扭扭的幾坨綠色,她若不說,他還真不知道它叫綠豆糕。
“夫君,你嘗嘗,這可是我第一次做點心呢。”
唐嬌嬌撚起一塊遞到賀北城嘴邊,期待的看著他。
姑娘手指纖細,帶著淡淡的梨香,隻是加上那不知形狀的一坨,便讓人沒有任何食欲。
賀北城的身子微微往後輕斜,然不論他怎麼退,唇邊的東西依舊在。
“夫君,你嘗嘗嘛,很好吃的。”
唐嬌嬌此時已整個人趴在了桌子上,她今日穿的是窄袖束腰裙,身子微微彎曲時,玲瓏有致的身材顯露無疑。
“下去。”
賀北城無意中瞥了眼便轉過頭冷聲道。
“夫君吃了我就下去。”
唇邊的點心又近了些,甚至已經碰到了他的唇。
僵持片刻後,賀北城終是張嘴咬了一口。
出宮幾日,他得將手頭上緊要的政務處理好,沒時間與她在這裡浪費。
然,‘你可以走了’那幾個字,卡在賀北城喉嚨怎麼也出不來。
他懷疑他生吃了一口鹽。
“好吃嗎?”
唐嬌嬌眨巴著眼睛期待的盯著賀北城。
二十年的良好教養沒讓賀北城將嘴裡的東西吐出來,他囫圇吞了進去,眯起眼擠出幾個字:“你沒嘗過。”
“沒有啊,好不容易才做成型了,沒有時間嘗。”
賀北城不動聲色的端起一旁的茶盞飲了幾口,而後才轉頭看著唐嬌嬌:“你吃一塊孤可以考慮不跟你計較。”
唐嬌嬌眼睛一亮:“真的嗎。”
賀北城好整以暇的看著唐嬌嬌:“嗯。”
而後,很快他便看到麵前的姑娘擠著一張臉痛不欲生。
唐嬌嬌那一口幾乎咬掉了一半。
此時,她感覺嘴裡包了一盒鹽!
“好吃嗎。”
清冷的音線自頭頂傳來。
唐嬌嬌皺著臉抬眸看向賀北城,他剛剛到底是怎麼做到麵不改色的!
餘光瞥到一旁的茶盞,唐嬌嬌手腳並用的爬上桌案,飛快的拿起茶盞混著茶水將嘴裡東西吞了進去。
賀北城眼神一暗。
那茶盞他剛剛喝過。
“殿下,二皇子求見……”
尾音逐漸消去,宋嶠被眼前的一幕震得麵容失色。
唐嬌嬌整個人已半跪在桌案上,聽見宋嶠的聲音,微微偏頭。
宋嶠忙低下頭:“奴才告退。”
順手帶上了門。
謔,這是在玩什麼?
他就說這蘇側妃是不一樣的!
隻是,玩這麼刺激竟連門都不關。
賀北城哪能不知宋嶠誤會了什麼,他揉了揉眉心,淡淡道:“下去。”
唐嬌嬌大約也發現了她此時的姿勢有些不大好,抿著唇快速的下了桌案,然後小心翼翼的湊近賀北城,小聲道。
“夫君,你可是原諒我了?”
好半晌,賀北城才直起身子,道:“孤若心情好了,便去梨苑。”
唐嬌嬌燦爛一笑:“來了梨苑就代表夫君原諒我了?”
賀北城靜默。
“那夫君怎樣才會心情好。”
賀北城指了指房門:“立刻消失。”
唐嬌嬌:“……”
門砰的一聲打開,又砰的一聲關上。
唐嬌嬌將‘立刻消失’幾個字執行到了極致。
賀北城看了眼殘留在桌案上的綠色,深吸了好幾口,才沒直接將其掃落。
夜色中,兩人一前一後步入寢房。
就在門口時,賀北城突然轉身看著唐嬌嬌:“今日是給你逼毒的時間,你不必在外等,孤自會來。”
唐嬌嬌:“嗯?”
半晌後,她終於反應了過來!
按照他們的約定,他今日必須來給她逼毒,所以在他說來梨苑就會原諒她時,就已經不打算追究她了,她竟還提心吊膽的一個下午!
唐嬌嬌立在門口瞪著早已進了寢房的人,她懷疑他就是故意折騰她!
算了,折騰便折騰吧,隻要能活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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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用完早膳,唐嬌嬌便跟著賀北城出了宮。
因是遊玩,是以並沒有大張旗鼓,也沒有乘東宮的馬車,算是微服出巡。
隨行的隻有如宛杏青,與東宮貼身伺候太子的小太監銀川。
唐嬌嬌還未逛過京城,自然是倍感新奇,從出宮後,她便時不時的掀開車簾往外瞧。
朱樓青瓦,人聲鼎沸,繁榮昌盛,這就是南慶的京城。
唐嬌嬌興致極高,恨不得跳下馬車好生感受一番屬於京城的榮華。
突然,她麵色一僵,飛快的放下車簾。
唐嬌嬌自認運氣一向很好,但沒想到,她衰起來,也是真衰。
她看到了瀟香。
不是瀟香的人,是瀟香!
她親自來了,來殺她。
賀北城在車簾落下前瞥了眼窗外,微微凝眉:“看見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