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鐘後,皇後眼裡已是一片冰涼,就連許嬤嬤都驚愕不已。
蘇梓芸知道,不論什麼理由,都沒有實話更能讓皇後信服,所以她從一開始便沒準備隱瞞。
“你說的,確認屬實。”
蘇梓芸不卑不亢道:“回娘娘,臣女句句屬實。”
“砰!”皇後一巴掌拍在旁邊的桌案,慍怒道:“簡直無法無天!”
許嬤嬤忙上前安撫:“娘娘消消氣,您彆氣壞了身子。”
饒是她也沒想到,天子腳下竟會出如此惡劣之事。
“娘娘,雖說臣女完好無損,但畢竟已與旁人有了肌膚之親,著實擔不得太子妃之位。”
蘇梓芸鎮定道。
皇後看向蘇梓芸,麵上再無剛剛的冰冷,她起身上前將她扶起來,歎了口氣:“孩子,委屈你了。”
蘇梓芸垂首:“謝娘娘體恤。”
皇後拍了拍她的手,又道:“你放心,此事本宮必定暗中徹查,定不讓你白白受了這委屈。”
蘇梓芸抿了抿唇,自皇後手中抽出手又跪倒在地:“請娘娘責罰。”
皇後一愣:“你這是做什麼。”
“回娘娘,臣女昨日做錯了事,還請娘娘責罰。”
蘇梓芸雙手貼著地麵,埋下頭道。
皇後眼神一暗,昨日做錯了事?昨日她在百花節,能做什麼錯事。
恰此時,許嬤嬤像是想起了什麼,稍作猶豫後靠近皇後耳邊道:“娘娘,秦太傅一大早便帶著秦大小姐去了東宮,眼下還沒出來。”
皇後看了她一眼,心中一驚。
莫非,她所說的錯事,是昨日秦霜婷琴弦一事……
若真如此,她為何這麼做。
難道……皇後眼神一冷。
害蘇梓芸的幕後指使者是秦霜婷!
怪不得,秦太傅一大早就帶著秦霜婷進了東宮,原來是去請罪的。
至於為何是去東宮,恐怕還和昨日秦霜婷那身藍色衣袍有關。
理清了來龍去脈,皇後壓下心中的思緒,彎腰將蘇梓芸扶起來,溫聲道:“既然已處理妥當了,日後便無需再提。”
百花節的事哪裡是蘇梓芸能做到的,分明是太子在背後助力。
蘇梓芸知道皇後這是在保護她的名聲,遂感激道:“謝娘娘。”
解決了太子妃一事,蘇梓芸也鬆了口氣。
隻剛踏出玉坤宮,便迎麵撞上了秦霜婷。
兩人盈盈而立,視線膠著。
一人滿目憤恨與不甘,一人平靜而淡然,勝負顯而易見。
蘇梓芸先動了身,路過秦霜婷身邊時,她稍作停留,側目輕笑道。
“害人終害己,秦大小姐保重。”
她一向淡泊名利,不願招惹是非,但並不代表她會對害她的人心慈手軟。
秦霜婷臉色一沉,她果然知道是她做的。
所以百花節一事,她蘇梓芸又參與了多少。
玉坤宮的宮門就是在這個時候關上的。
秦霜婷一驚,還不待開口,便見許嬤嬤立在宮門後,與往日見到她的熱切不同,極其淡漠道:“娘娘已經歇下,秦大小姐請回吧。”
蘇梓芸聽見身後的動靜,唇角微微上揚。
人這一生,做的壞事多了,終究會有報應的,或許,她秦霜婷十年前犯的因果,報應也該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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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珠,你讓我出去走走。”
唐嬌嬌趴在床上,鼓著腮與屏珠對峙。
屏珠恭敬站在床前,立場非常堅定:“主子,您的傷還沒愈合,不適合行走。”
“可我昨日還去百花節了。”
屏珠一板一眼道:“昨日有殿下在,主子無須行走。”
唐嬌嬌:“……”
不提狗太子還好,一提她又上火了。
“他還沒處理完?”
三番兩次不經她允許就給她換藥,這事她跟他沒完!
話剛落,外頭便響起了宮女行禮的聲音:“見過殿下。”
唐嬌嬌眼神微眯,咬牙切齒的瞪著屏風的方向,隻見一道消瘦挺拔的身影越過屏風,撥開珠簾緩緩走來。
不知是不是因未束冠的緣由,太子看著比平日要溫柔許多。
唐嬌嬌口中的質問,瞬間就換成了一聲軟軟的:“夫君。”
她覺得,這妖精每天都比昨天好看。
“嗯。”
對某人的變臉速度,太子隻做不覺,自然而然的走近床榻,伸手理了理唐嬌嬌微微淩亂的發絲:“阿梨可是悶了?”
唐嬌嬌飛快點頭:“嗯。”
在美色的誘惑下,宮主剛剛的氣憤早已消散無蹤。
“阿梨剛剛是不是有話與孤說。”
唐嬌嬌果斷搖頭:“沒有。”
賀北城到底還是沒忍住,低笑了一聲。
他的嬌嬌又可愛了些。
“孤帶阿梨去個地方。”
唐嬌嬌眼睛一亮:“哪裡。”
賀北城看著她,道:“梅苑。”
屏珠幾人皆是一驚,梅苑不是禁地麼,殿下竟然要帶主子去,這是不是意味著,主子在殿下心裡更重要了!
相比於宮人的喜悅,唐嬌嬌則有些迷惑:“我記得梅苑是禁地。”
賀北城一邊示意屏珠取來披風,一邊道:“那是對彆人而言。”
唐嬌嬌茫然:“……”
她不也是彆人麼。
在太子準備上手將她提起來時,唐嬌嬌麵色嚴肅的道:“賀北城,我們談談。”
賀北城頓了頓,道:“好,去梅苑談。”
唐嬌嬌:“!”
她雙手掛著賀北城的脖子,將頭埋在他的肩膀上上,呼~還是沒逃過這個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