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北城把玩著手心的令牌, 指腹在上頭的‘嬌’字上來回摩挲,像是怎麼也摸不夠。
漁瞳與牧安對視一眼, 都不太理解為什麼太子會對一個生冷的令牌生這般濃厚的興趣。
且到現在他們都覺得不太真實。
宮主吩咐他們務必要在天子壽宴前向太子投誠,是以,奪回梨花宮快速做了布防後,他們便快馬加鞭往京城趕。
然,才剛到官道上就被人攔下詢問梨花宮怎麼走。
於是,經過幾番周旋,他們得知對方是太子貼身侍衛,正要去梨花宮談招安事宜。
將信將疑後,他們試探著表明了身份,對方驚喜不已, 說要帶他們麵見太子。
然後他們真的就這樣進了東宮, 見到了太子殿下。
太子總算捏夠了令牌,抬眸看向二人:“你們宮主在養傷?”
牧安忙抱拳應道:“是。”
賀北城:“就憑一個令牌,如何證明你們的身份?”
不待二人開口,又道:“孤聽說, 梨花宮起了內亂,梨宮主下落不明。”
牧安與漁瞳對視一眼,才道:“回太子殿下, 這隻是對外宣稱, 宮主此時很安全, 等養好傷定會來麵見太子殿下。”
這話他說的一點兒也不心虛, 宮主養在太子殿下身邊, 能不安全麼。
雖然不知宮主為何不直接向太子表明身份, 但宮主自有宮主的道理, 他們無須多問。
宮主這些年殺了不少朝廷通緝的要犯, 都是為了等朝廷招安,雖不明緣由,但他們既然跟了宮主,不論宮主所圖為何,他們都會追隨到底。
賀北城靜默半晌,才淡淡嗯了聲。
而後又拿著令牌在手心裡翻轉,不說話,也不再抬頭。
臧山摸了摸鼻子,看了眼外頭。
殿下這是在等什麼?
半刻鐘後,外頭傳來了動靜,臧山很有眼力勁兒的退了出去,須臾,又回來了。
太子瞥了他一眼。
臧山硬著頭皮道:“回殿下,是蘇側妃。”
太子的唇角幾不可見的彎了彎,嗯了聲。
“蘇側妃路過殿外,此時已經折回去了。”
太子眼裡的亮光消失了,沒再嗯那一聲。
臧山終於確定,殿下這是在等誰了。
他悄無聲息的往後退了退,要不,找個人去通知一下?
然腳才剛動,便得了太子一記眼神,他頓時就不敢動了。
真沒見過這麼彆扭的太子,明明想見蘇側妃卻又不讓通傳。
嘖嘖,無法理解。
牧安看向漁瞳,蘇側妃,就是宮主?
漁瞳默默的點頭。
牧安皺眉,他著實看不懂太子殿下的心思,這又不說話又不讓他們走,就這麼安靜的呆著,是何意?
這般詭異的氣氛一直持續了一刻鐘。
外頭再次傳來動靜,這次比之前聲音要大些。
臧山眼睛一亮,不待太子出聲,就很自覺的退了出去。
片刻後,臧山歡快的回來了。
“殿下,蘇側妃求見。”
賀北城隻瞥了他一眼,目光便落在了他身後。
臧山安靜的退到一邊,讓開路。
又被殿下嫌棄了。
“夫君。”
唐嬌嬌今日穿的是堇色宮裝,腰間的玉色鈴鐺也已不在,自上次百花節開始,東宮繡衣局送來的衣裳都換了顏色,藍色,青色,堇色,什麼顏色都有,就是沒了紅色。
她特意問過,繡衣局隻說是太子殿下的吩咐,她問賀北城時,他卻還讓她將玉鈴鐺也藏到了腰封裡。
理由是,她的衣裳配飾得按宮裡的規矩置辦。
雖然她覺得這理由太過牽強,不過最後還是默認了。
賀北城應了聲,朝她伸手:“阿梨過來。”
唐嬌嬌自然而然的走向賀北城,隻當沒瞧見漁瞳二人。
兩人咽下差點脫口而出的‘宮主’二字,隻暗中打量。
賀北城拍了拍身旁的軟墊,示意唐嬌嬌坐下。
挨著太子坐好後,唐嬌嬌似是這才看到漁瞳牧安,有些不安的看向太子。
“夫君這是有要事處理?”
賀北城替她整理好衣袖,才應了聲:“不算要事。”
唐嬌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