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
不待阿南反應過來,便聽身後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誰給你的膽子,敢對本宮陽奉陰違。”
阿南身子一僵,瞪大雙眼,破有種死不瞑目之感。
他望著臧山欲哭無淚,大人你要害死我。
臧山扯了扯唇角。
要死也是他先死。
阿南許是被嚇的腦子轉不過彎,隻見他轉身砰的一聲跪下,哭天搶地道:“三公主,是大人把刀架在奴才脖子上威脅奴才,奴才才說的。”
臧山:“……”
他偏過頭不忍直視,平時挺機靈的一個小太監,怎麼突然就傻成這樣。
賀北妱看向遠遠掛著的刀,默不作聲。
沒聽到動靜,阿南偷偷抬頭,隨著公主的目光瞥向那把安安靜靜的刀,然後苦著一張臉,現在把脖子送過去還來得及麼。
“三公主。”
臧山起身,恭敬的朝賀北妱行禮,因動作太大拉扯到肩上的傷,他微微蹙了蹙眉。
賀北妱瞥了眼他的肩膀,語氣有些不耐:“恢複的這麼快,能拔刀了?”
臧山垂首,正欲開口卻瞥到了矮凳下的一樣東西,他身子一僵,想到公主進來時快速在屋子裡掃過的眼神,當即就明白公主為何去而複返。
那一瞬間,他腦海裡閃過許多種念頭,最後,是私心占了上風。
他咬咬唇,捂著肩膀悶哼了聲,身子也跟著顫了顫。
賀北妱蹙眉,抬頭盯著他沒再繼續搜尋。
阿南也是個機靈的,趕緊道:“哎呀,大人可是傷處疼了,這還沒來得及換藥呢,奴才覺著還是得請個太醫來瞧瞧才好。”
臧山垂著的手緊握成拳,垂首似在強忍著什麼。
賀北妱下意識向前一步,卻又很快收回腳,須臾後冷聲道:“本宮去請太醫,一碼歸一碼,傷好了自己來請罪。”
臧山心神微鬆,應下:“是。”
阿南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公主盯著他道:“他的賬算在你身上。”
阿南沒聽明白,疑惑的眨了眨眼,卻又聽臧山應了聲:“是。”
賀北妱冷哼了聲便離開了,阿南這才反應過來,急忙道:“三公主可是要大人把小的陽奉陰違這罪一並包攬了。”
臧山沒理他,他半蹲下在矮凳下麵將那東西撿起來捏在手心。
阿南偏頭瞥了眼:“大人撿的什麼呢。”
臧山飛快的將東西放進被子裡,道:“沒什麼,你出去吧。”
阿南:“……”
小太監瞥了眼被子,癟癟嘴。
大人有秘密。
“對了大人,你剛剛是裝的吧,就是為了讓三公主心疼不再計較對不對,小的配合的不錯吧。”
臧山一怔:“……”
“你看出來了。”
阿南起身理了理膝蓋的皺褶,道:“當然能看出來了,大人最能忍痛,上次那麼重傷都沒吭一聲,這次就一處傷怎麼可能呼痛。”
臧山眼神微凝,阿南看出來了,那她……
“大人你有沒有覺得你這樣有點像恃寵而驕。”
臧山抬頭看著阿南:“……”
阿南嘿嘿一笑,飛快的往外溜,邊溜還邊道。
“大人您仔細琢磨琢磨,您這不就是仗著三公主的寵愛,才敢用苦肉計麼,嘿嘿……有點那個意思了。”
臧山咬咬牙,小兔崽子!
他拿起床上的枕頭就朝小太監扔了過去,小太監回頭眼疾手快的接在手裡,討好的拍了拍放在門邊的凳子上。
臨出門時還嘴欠的加了句:“大人您知道小的說的有點什麼意思吧,就是爭寵的意思。”
臧山氣的眉心直跳,但‘爭寵’和‘恃寵而驕’幾個字卻在他腦海裡來回蕩漾,不知怎地,侍衛的耳尖泛起了一陣紅暈。
過了許久,他才平複心中那股悸動,可唇邊的弧度卻並沒有完全壓下去。
他伸手從被子裡取出剛剛撿到的東西,是一個青色的荷包,上麵用金線歪歪扭扭繡了兩個字。
平安。
臧山小心翼翼的將荷包捧在手心仔細查看,然後在最下麵的角落裡找到了兩個小小的字,是他的名字。
果然是她繡給他的。
侍衛唇角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當看見它的那一瞬,他便明白她去而複返定是來找它的,按理,他應該當做沒看見,然後無意間引導她發現它,將它帶走。
可他卻不願。
那兩個很不平整的字,明顯是她親手繡的,所以,他生了私心。
就當留個念想也是極好的。
可是,連阿南都看出來他是裝的,她那麼聰明,會不會也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