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眼神微凝:“你是怎麼知道的。”
公主冷傲道:“這十年來我雖然沒有查到什麼線索,但秉著寧殺錯不放過的原則,我在京中許多府上都放了暗哨。”
唐嬌嬌抬頭望向賀北妱,眼神複雜,她也查了十年。
得到唐府卷宗後,許多事已經明了。
‘兩位殿下拚死求情,才保住唐府九族’
能被喚作殿下的,隻有他們兄妹二人,所以賀北妱為她做的不比賀北城少到哪裡去。
她所說的的那個很好的朋友是她,在宋宅去祭拜的那個與她同一天生辰的人是她,她不肯出嫁是因為她,初次的針鋒相對亦是在為她不平,才故意找她麻煩。
怪不得她一開始就對她恨不起來,原來曾經,她們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原來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她為她做了這麼多。
賀北城一滯:“你放了多少暗哨?”
公主得意的眨眨眼:“叫得出官位的府裡都有一兩個吧。”
唐嬌嬌垂眸,眼眶一陣酸澀。
這話說的簡單,可做起來卻是極費心力,京城叫的出官位的不是一個小數目。
饒是賀北城也微微怔了怔。
見太子不說話,賀北妱看向唐嬌嬌,眸光流轉:“皇嫂,你幫我說說話,我也想去永安。”
唐嬌嬌抿了抿唇,沒作聲。
“皇嫂,我一定要去,這對我很重要的,皇兄最聽你的,你幫我求求情,好不好?”
公主趴在唐嬌嬌旁邊的桌案上,扯了扯她的衣袖,雙眼閃著靈動的星光。
唐嬌嬌直直看著她,她記得她原本眼裡隻有冷冽和漠然,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看她的眼神才帶了光的。
她突然想起,天子賜下兩道聖旨那日,她叫她皇嫂,還給了她平安結。
陳弗說,那是華山寺的平安結,至少跪五個時辰才能求來。
所以,那個時候她就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
唐嬌嬌強忍住心中的澀意看向賀北城。
她隻靜靜的盯著他,沒有說話。
她怕一開口就是哽咽。
賀北城察覺到唐嬌嬌的反常,捏了捏她的手:“阿梨怎麼了。”
唐嬌嬌搖搖頭,靜默好半晌才平複心中的動容。
“有雲眠在,定能護好三公主。”
賀北城依舊緊緊的盯著她。
唐嬌嬌抿了抿唇才道:“如宛說有半月的路程,我擔心夫君的腿。”
見她是因為擔心自己的腿才情緒不佳,賀北城握了握她的手,溫柔道:“無妨,馬車上有軟榻。”
唐嬌嬌點頭輕輕嗯了聲。
太子這才看向賀北妱:“事態緊急不容耽擱,天黑前出發。”
賀北妱眼睛一亮,知道賀北城這是同意了,生怕他反悔一樣道。
“現在出發都沒問題,采蕙已經收拾好行囊了!”
唐嬌嬌:“……”
連行囊都收拾好了……
賀北城氣笑了:“我若不答應,你是不是要偷偷跟著?”
公主燦爛一笑,靈氣十足道:“知我者莫若皇兄也。”
唐嬌嬌被她難得的耍寶逗得莞爾一笑。
“這才對嘛,皇嫂就應該多笑笑。”
唐嬌嬌一滯,她是看出她心情低落,在有意逗她開心,怪不得平日冷傲的公主突然如此活潑。
她笑了笑,看向賀北妱:“三公主也應該多笑笑。”
賀北妱歪了歪頭,唇角的弧度愈大。
“未免打草驚蛇,此事不宜聲張,對外宣稱我因腿傷攜阿梨出宮靜養,介時太子鑾駕會到行宮,我們則輕裝啟程,連夜趕路。”
太子正色道:“在到達永安之前,切記不可暴露行蹤。”
賀北妱點頭:“皇兄放心,未免讓人生疑,我讓采蕙扮作我留在妱月殿,這些日子裝病就成,且來之前我已經說服了母後,有母後替我打掩護,沒人會知道三公主不在皇宮的。”
既然是秘密出行,人越多便越容易引起猜疑,她自然不會添亂。
賀北城一頓,隨後瞪了她一眼。
公主自知說漏嘴,衝太子討好的一笑,往唐嬌嬌身邊湊了湊。
唐嬌嬌莞爾。
連皇後娘娘都扯進來了,她這可真的是有備而來。
臨走前,賀北城與唐嬌嬌去了趟玉坤宮,皇後知他們此行目的,幾番囑咐後才放了他們離開。
黃昏時太子鑾駕出宮,前往太子行宮靜養,而在天黑後,一隊人馬簡裝出行,從小路上悄然前往永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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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山頭上。
一個白衣漂亮公子匪氣十足的坐在中間那把華麗的椅子上,往嘴裡扔了顆瓜子兒。
突有山匪稟報。
“稟大當家,太子殿下要去永安城。”
漂亮公子一愣,正了正坐姿:“何時?”
“天黑前出發。”
“永安。”漂亮的白衣公子往後一靠,輕輕念了句。
“他這是接了白玉縣那個爛攤子啊。”
半晌後,他紈絝一笑:“那本大當家也去湊個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