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北城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宋長風:“所以弟妹是少夫人,那妱妱是?”
賀北妱盯著他,半晌才冷聲道:“二小姐。”
話剛落,便見宋長風嘿嘿一笑:“不,是三小姐。”
在眾人疑惑的注視下,宋長風一屁股坐在紅木椅上,一本正經道:“我為長,應該是長公子,表弟是二公子,弟妹是二少夫人,妱妱是三小姐,土匪窩裡不拘小節,所以在這裡呢,就應以兄為長。”
世子爺說完還自我肯定的點頭:“嗯,就是這樣!”
臧山唇角抽了抽。
好一個兄為長。
賀北城偏頭沒再看他,唐嬌嬌就著離賀北城最近的位置坐下,賀北妱則在另一邊落座。
江澈默默的坐於公主下首。
臧山雲眠則各自立於主子身後。
大堂安靜了好一會兒,宋長風才扒拉了一下立在他身邊的小土匪:“你來說說,如今的永安是個什麼情況。”
小土匪挺直的胸膛瞬間塌下,殷勤至極的應下:“是。”
緊接著,他清咳了聲,麵對眾人時又換上了剛剛神氣十足的形態。
“永安城的府尹周望乃是十一年前的狀元郎,此人剛來永安城時一身正氣,兩袖清風,但長久往之,便學會了官場上的圓滑,再後來也就成了個趨炎附勢,膽小懦弱的軟柿子。”
“白玉縣的情況早就不容樂觀,但這位周大人卻無動於衷,按常理推斷,白玉縣出事,縣令因當第一時間向府尹稟報,周大人不可能不知情。”
“所以,周大人目前無所作為有兩個原因,其一,白玉縣縣令未如實上報,其二,周大人因某種原因壓下文書,所以目前情況未明,不是進永安城的好時機。”
賀北城微微凝眉。
其餘人若有若無的打量著那小土匪,這番話可不像是一個土匪能說出來的。
宋長風接過小土匪的話,繼續道:“但從朝廷收到陸渟的血書來看,極有可能偏向第二種情況,白玉縣第一封捷報文書必要經過周望的手,而第二封血書明顯是陸渟繞過周望,孤注一擲向朝廷求救。”
眾人的臉色微沉,是什麼原因會讓一城府尹瞞天過海。
“白玉縣現在的情況如何?”
賀北城道。
“非常險峻。”
宋長風認真時,與平日的吊兒郎當判若兩人:“瘟疫正處於爆發期,一天大約會診出五十人以上,每天差不多會死三十多人,就在昨日,最後一個大夫因感染瘟疫死了,如今整個縣已經陷入了恐慌。”
說到此處,宋長風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又丟出一個驚天大雷。
“白玉縣縣令已經決定屠城。”
眾人震驚,不可置信的看向宋長風。
“瘟疫已經無法控製,怕此事暴露,白玉縣的兩個大門早就封死了,沒了大夫,城裡的上萬口人隻有等死,白玉縣縣令於昨日下了屠城的命令,準備殺光所有感染瘟疫的人,將屍體燒成灰燼,以此來阻止瘟疫繼續蔓延。”
宋長風說完,大堂裡久久沒人出聲。
那可是上萬口人啊,他們怎麼敢!
“該死的,這命令是誰下的!”賀北妱氣的麵色鐵青:“陸渟既然以血書求救,就絕不會放任百姓不管!”
宋長風點頭:“嗯,應當不是陸渟下的。”
氣氛又沉寂了下來,每個人都強壓住心裡洶湧而出的憤慨,為人父母官,領著朝廷俸祿,卻乾出如此喪儘天良之事!
不論是被誰脅迫,因何妥協,周望但凡還存有一點良善,都不該聽之任之!
突然,唐嬌嬌沉聲道:“陸渟有危險。”
眾人一愣,隨後很快就反應過來唐嬌嬌的意思。
追根溯源,瘟疫的爆發是因初時的洪災,而朝廷兩次發放的銀糧本足矣應對,可陸渟的血書上卻說白玉縣並沒有收到足夠的賑災銀糧,從而導致百姓餓死,死的人多了,便引發了瘟疫。
白玉縣沒有收到足夠的銀糧,那麼朝廷發放的銀糧去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