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 95 章(1 / 2)

嬌寵 榶酥 12998 字 9個月前

小院裡公主與俊俏的縣令相談甚歡, 轉角處,侍衛已是滿身鬱氣,一臉生人勿近。

尤其在看到公主蹲下身勾人下巴時,臧山更是氣的雙眼冒火。

垂在兩側的雙拳握的哢哢作響, 盯著陸渟的後背似要將人淩遲。

這些年京中無論誰獻殷勤, 她從來不多看一眼, 怎偏這陸渟就得了她青眼,縷縷為他破例。

這人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

極致的盛怒後, 臧山又慢慢恢複了理智。

他好像並沒有什麼資格管公主碰誰, 甚至,連生氣吃醋的立場都沒有。

胸腔的妒火緩緩散去, 被一股濃濃的無力感替代。

她終究是要招駙馬的。

連見她與旁人親近些他都受不了,待將來她與駙馬攜手並肩時,他又該要如何是好。

收回目光後, 臧山將自己靠在紅柱上, 閉上眼掩去裡頭不該有的貪婪和占有。

賀北妱與陸渟談完正事後,不經意瞟向轉角處, 那裡已沒了那片紫色衣角。

陸渟早已察覺到公主的心不在焉,見她又一次看向長廊儘頭, 遂轉身望去,卻並未看見什麼異樣。

唯有一片開的正好的天竺牡丹。

“殿下喜歡牡丹?”

賀北妱頓了片刻才明白陸渟的意思,視線在那片紅色的天竺牡丹上一掃而過, 心中微訝。

“陸大人也喜歡。”

一個‘也’字, 便代表了公主的答案。

與公主喜歡著同一種花, 陸渟心中歡喜, 語氣也輕快了不少, 答道。

“微臣甚愛。”

賀北妱斂眸, 淡淡嗯了聲。

她確實喜歡天竺牡丹,但比起紅色,她更愛紫色的。

鬼使神差的,賀北妱緩緩走了過去,陸渟連忙跟上。

在太陽的照射下,花開正豔,紅的似能滴血。

賀北妱微微彎腰,指尖在花朵上輕輕拂過,這裡竟有一片她最愛的天竺牡丹,而她剛剛路過此處,卻一直沒發現。

公主唇角泛起一絲苦笑。

有他在,她的眼裡何曾容得下其他。

情竇初開時就愛上的人,想在一朝一夕間放下談何容易。

那可是占據了她整個少年時期的人啊。

突然,賀北妱整個人肉眼可見的僵硬,她的手指微微蜷縮,還隱隱有些顫抖。

花朵上不知何時沾了血,她的指尖處也是一片紅色。

陽光照射下來,那鮮紅愈發駭人。

賀北妱隻覺眼前是鋪天蓋地的紅,像極了那年斷頭台上的血流成河。

“殿下,您怎麼了?”

陸渟發現賀北妱的異樣,忙上前一步,卻見公主已臉色慘白,手指不停的在打顫。

“殿下!”

陸渟看見賀北妱手上的鮮血,當即嚇得連聲音都變了。

“不,不!”

賀北妱此時已經陷入了內心最深處的恐慌,她微微往後退了一步,可眼前到處都是刺目的鮮血,好似怎麼也躲不過。

公主的身子搖搖欲墜,陸渟想去扶她可又不敢冒犯,隻得伸手在一旁小心的護著,焦急的喚她。

“殿下,您怎麼了。”

“殿下!”

賀北妱不停的往後退,試圖遠離那片駭人的鮮血,可不論怎麼退,那駭人的場景似乎都在眼前。

屍首分離,頭顱滾落,滿地的鮮血。

“啊!不要,不要死。”

“不要!”

退無可退,賀北妱顯得愈發焦躁,整個人逐漸失控,連聲音都帶了幾分尖銳。

陸渟這才驚覺不對勁,他看了眼公主指尖處的血,心下猜測公主的反常怕是因此而起。

他急忙握著賀北妱的手腕,用衣袖去擦她掉指尖處的血。

“沒事了殿下,沒事了。”

“殿下您看,沒有血了。”

然賀北妱並沒因此平靜,她飛快的抽出手,自己用衣袖去擦指尖。

“血,好多血。”

“擦不掉,為什麼擦不掉。”

公主又慌又怕下動作愈發急切,力氣也越來越大,將幾根手指擦的一片通紅。

“沒有了殿下,沒有血了。”

陸渟急的不行,生怕公主弄傷自己的手指,可就在他要阻止時,有一個人比他更快。

他隻覺得一陣勁風襲來,眼前便多了個紫色身影。

“三公主。”

臧山一把握住賀北妱的手,製止她繼續傷害自己。

陸渟見臧山毫不避諱的捏著公主的手,皺了皺眉。

“血,有好多血。”

“擦掉,快擦掉。”

賀北妱拚命的反抗,似乎下一刻就要將那幾根手指毀掉。

臧山看著失控的公主,心疼的猶如被針紮一般,他不敢用力捏她的手腕,又不能任她傷害自己,那幾根細嫩的手指還在眼前不停的顫抖,上頭早已沒了血跡,隻有因被公主毫不憐惜的擦拭而引起的深紅。

再擦下去,怕是要破了皮。

“好多血,擦掉,快擦掉啊!”

“你放開,放開!”

沒辦法用手去擦,公主便在臧山胸前的衣襟上粗魯的磨蹭,許是太過著急,聲音已經帶著濃濃的哭腔,淚水劃過眼眶,一顆又一顆接二連三的滾落。

生來高高在上,矜貴驕傲的公主何曾這般狼狽恐慌過,看著就讓人心疼極了。

臧山眸色幽暗,眼眶已是一片猩紅。

他微微用力握緊公主的手,低頭將那顫抖不已的手指輕輕允住。

另一隻手將公主緊緊樓住,嵌入懷裡。

陸渟眉心一跳,雙目圓瞪。

“臧大人,這不妥……”

話還未完,便見剛剛還暴躁失控的公主突然安靜了下來。

她抬眸盯著臧山,眼裡一片水霧,迷茫中還有些呆滯。

“沒事了,彆怕。”

見公主略微平靜,臧山才輕輕抬頭,唇瓣離開她的手指,語氣溫柔的不像話。

“你看,沒有血了,是乾淨的。”

賀北妱看向那幾根手指,眼裡一片恐懼,但到底沒再失控,好一會兒,她才小心翼翼的看著臧山。

“沒有了嗎,真的沒有了嗎。”

公主的語氣仍帶著驚慌和不安。

臧山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輕聲哄著。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以後也都不會再有了。”

賀北妱又盯著臧山看了好一會兒,突然癟了癟嘴,眼淚如掉線的珍珠般往下落,委屈的一頭紮進他的懷裡。

“我好害怕。”

臧山身體一僵,發現懷裡的人還在輕輕發顫時,忙伸手將她緊緊摟住。

“彆怕,我在。”

陸渟麵色複雜的看著相擁的兩人,他從周大人口中得知了臧大人的身份,可就算是太子殿下的貼身侍衛,與公主相熟關係較好,但這般,也未免太過親近了些。

賀北妱雙手死死扣住臧山的腰身,像是生怕他下一刻就要消失了一般。

“小山山,我害怕,你要一直在。”

臧山心口一陣酸澀,他強忍住哽咽,安撫般的摸了摸公主的頭,柔聲道。

“我在,我會一直在。”

如此過了好一會兒,懷裡的人逐漸放鬆,呼吸越來越平穩,直到最後,整個人貼在了他的身上。

臧山知道她這是昏睡過去了。

以往發作時,也都如此。

他彎腰小心翼翼的將人抱在懷裡,動作溫柔極了,似乎手裡捧著的是人世間最珍貴的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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