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樣的樂趣終止在了那一年的初春。
三月正逢桃花盛開,東宮做了新鮮的桃花酥,臧山如往昔一樣,揣了一碟子去翻妱月殿的牆。
卻在無意中驚豔了另一位姑娘的歲月。
那時候少年的眼裡隻有公主殿下,未將他人納入眼底,自然也對那位溫婉嫻靜的姑娘無半點印象。
但他那一次不僅是去送點心,還是去辭彆的。
因得到新的任務需離京一月。
待功成歸來,他便去求殿下成全,臧山那時便是這般想的。
可誰知世事難料,那一去,導致他們蹉跎了八年之久。
正逢清明時節,雨總是來的猝不及防,臧山帶著傷迷迷糊糊逃進了一片小村莊,發作的藥效減少了傷口的疼痛,但也讓他渾身滾燙,饒是傾盆大雨也不能澆滅那愈發洶湧的燥熱。
他知道自己中了什麼藥,打算尋一僻靜之地的河流把自己扔進去泡上一夜。
可大雨磅礴,又已是深夜,根本看不清眼前的路,隻憑著感覺跌跌撞撞。
最後,闖進了一方小院。
小院破舊,似是無人居住,他進去後才感受到活人的氣息,還有一股熟悉的香味。
後來的事,他記不大清。
隻隱約記起有一位姑娘開了門,隔著大雨又加上意識模糊他看不清她的樣貌。
但他那時尚有一絲理智,知道自己不能留在此處,可最終,他卻還是沒能走出院子。
因為那姑娘攔住了他。
熟悉的味道愈發濃鬱,將他所有的理智吞噬。
他總覺得那是屬於是他心愛之人的香味。
再後來一切便一發不可收拾。
藥效太烈他無法控製,下藥的人本就是想他死在這無法解脫的浴火裡。
這種程度的烈藥,唯有女子可解。
他若真尋了河流泡一夜,第二日也隻能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屋裡陳設簡陋,唯有一張木床尚能入眼。
紗帳落下,嬌吟聲中還有木床發出的咯吱聲,這是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抵抗的。
而不知何時,臧山的雙眼被蒙住,他連對方是什麼模樣他都不知道。
隻在那單薄的右肩摸到了一處傷疤。
外頭大雨依舊,屋子裡卻是撩人的香豔。
侍衛自小習武,體力本非常人可比,加上烈藥作祟,隻憑著身體的本能動作,憐惜二字無從說起。
姑娘哭泣著求饒的聲音,讓外頭的侍女跟著落了淚。
主子何等的尊貴,竟沒想有朝一日會遭這罪。
不知過了多久,屋裡屋外才終得平靜。
大雨驟停,外頭刮著冷風,侍女仍舊寸步不離的守在門外,整整一夜。
直到天邊泛了魚白,裡頭傳來姑娘微弱的喚聲,侍女才輕輕推開門。
屋子裡是一片狼藉,有姑娘破碎的衣裳,有侍衛散落的腰帶,還有,不少乾涸的血。
那是從侍衛傷口滲出來的。
而最讓人心驚的,是斷了一隻腿的木床。
侍女眼裡泛起淚花,心揪著疼。
她千嬌萬寵的殿下,怎偏要受這等罪,早知如此,她必不會任由殿下在此宿一晚。
若不是那突如其來的大雨,她們也不至於困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