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家父女離開之後,房間裡寂靜了一瞬。
從帝都遙遙趕來的招生人員們,全都是來自劍之塔的天才戰士,他們在畢業後選擇為學院工作,這也是一份相當榮耀而且體麵的差事。
他們見慣了各種各樣的天才,剛才走的這一位雖然算是個中翹楚,但也沒有優秀到空前絕後的地步。
納蘭彤輕盈地從沙發上起身,“我可沒有說謊。”
另外幾個工作人員似乎和她都很熟,他們對視一眼,有個人想到了關鍵。
“能在特定時刻強度越級的劍氣?”
她微微頷首,“這通常都有代價,類似的秘典很罕見,不過我剛才想起來,戴家家主已逝的妻子似乎是來自……”
……
一回到府邸,戴雅立刻就被便宜父親一頓痛罵。
“你知道你在乾什麼嗎?!”
戴揚看上去十分憤怒,“你知不知道納蘭彤是什麼人?!我還以為你總算是長大了……沒想到還是這麼不知分寸!今天倘若她要殺你,你以為我護得住你?!”
戴雅:“我以為你會拍手稱快。”
戴家家主冷冷地看著她,“我養了你十五年,不是為了得到一具屍體。”
戴雅:“……”
她總覺得這話聽著有點詭異。
“納蘭家也是四大劍師家族之一,她的哥哥納蘭殷是劍皇,不到百歲的劍皇,十階戰士,你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嗎?”
戴雅死魚眼:“一劍轟碎整個瑪瑞城並且雞犬不留?”
“你知道就好,”戴揚聲音冰冷地說著,接著又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下,“關於他的私生活,有許多軼事傳聞,不過唯一能確定的是,他連種族都不顧忌,更遑論出身。”
戴雅:“……”
你是想拉皮條還是怎麼著?
納蘭彤的哥哥也是原著裡的反派之一,也不是那種十惡不赦的類型,隻是想要和葉靈兒出去約會,在舞會上也曾經向她邀舞、後來更是向她求婚——這個過程裡並沒有做出任何強迫對方意願的事。
不過,對於男主而言,這些已經足夠讓他把對方弄死一百次了。
“總之,”戴揚用犀利的眼神看她:“你馬上就要去帝都了,那裡可不是瑪瑞,有太多你根本惹不起的人。”
戴雅敷衍地點點頭。
“……不過帝都的人基本上都不知道你是誰。”
下一秒,便宜父親將象征著錄取通知的魔法校徽拍在了桌上。
“今天隻是初測,等你進入劍之塔以後,還有第二次測試,可能還要展示劍技——以實戰的形式。”
戴雅默不作聲地聽著。
這家夥隻字不提換秘典修煉的事,也不詢問祈願塔的人,為什麼那個秘典的修煉會折損壽命——那是前身母親留下的東西,並不屬於戴家,但是他顯然知道會有什麼問題。
原著其實並沒有認真提及“戴雅”修煉了什麼秘典。
但她確實在劍之塔學習,說不定真的廢去了曾經的劍氣,換了更加安全無害的。
畢竟劍之塔裡也有不少提供給學生的天階秘典,戴雅修煉的秘典隻是天階下品,倘若能得到中品或者上品,那是完全不同的效果,更何況她現在修煉的靠流血增加傷害的秘典,似乎一聽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她不太想換掉。
葉辰那種類似吸星**的劍氣,專門吸收融合彆人的劍氣,什麼天階上品中品照收不誤。
再說,納蘭彤說的大概是實話,但她真沒有彆的用意嗎?
“明天早晨安排人手送你去帝都。”
戴雅正在思索著,忽然聽到便宜父親的聲音,頓時搖頭,“我今天就要走。”
便宜父親莫名其妙地看著她,隻以為她是被之前的事激怒了,“現在安排人已經晚了……不過,有一隊傭兵護送的隊伍前往帝都,你要是能跟著他們也可以。”
戴雅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原著裡,戴家前往帝都的車隊,遭到一夥強盜的打劫,雙方打得難解難分,葉辰從旁邊經過,他按上麵具救了“戴雅”。
也並非是出於好心,畢竟他從來不希望她死掉,死了還怎樣報仇去折辱她呢?
戴雅想到原著裡“自己”被救下後還芳心萌動,就感覺一陣惡寒。
“傭兵們熟悉道路,抄近道應該能少坐兩天馬車吧。”
“他們確實會更快,現在還在酒館休息,待會兒就要啟程了,瑪瑞是他們歇息的最後一站,你可以準備了。”
說完,戴揚丟下一個有著金線刺繡的精美織錦袋子,轉身離開了。
金屬錢幣隔著布料與桌麵悶聲撞擊。
戴雅打開袋口,發現裡麵赫然是幾十枚流光溢彩的紫金幣。
——這種貨幣極為罕見,通常都是在大宗珍稀貨物交易或是大貴族們參與的拍賣會上出現,因為一枚紫金幣就相當於一百金幣,換算成她熟悉的錢就是一百萬。
“你要走了嗎?”
戴岩走進大廳的時候,戴雅正在端詳那個校徽。
準確地說,那仿佛是一座縮小的劍之塔,漆黑冰涼的黑曜石上氤氳著魔法氣息。
在接觸到她的手掌時,緩慢地融入到皮膚血肉之中。
戴雅:“……”
她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的便宜弟弟,發現對方也驚悚地看到了剛才那一幕,臉色蒼白了一瞬,恢複過來後眼含嫉恨:“那是劍之塔,你被錄取了。”
是啊,畢竟我是那個要被男主打臉的女配,如果弱得連這學院都進不去,那也太沒意思了。
再說她隻是拿到一個預錄取而已。
“這也值得你重複一遍嗎?”
“你,你!”
戴岩似乎被她的態度激怒了,“你永遠是這樣,無論什麼事,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憑什麼你就能得到這一切?但你還那麼貪心——你為什麼就不能去討好葉辰呢!你真自私!父親白養了你這麼多年!”
這一串指責簡直語無倫次毫無邏輯可言。
“我知道這些話是你那個母親說的,但是——”
戴雅其實很想一拳把他砸飛到外麵,不過想想自己很快就走了,還不如讓他更難受一點,就當是為前身出口惡氣。
對於麵前這個腦殘,她不想再說一遍自己有大祭司情人的謊話了
“我得到了什麼?”
戴雅很稀奇地看著他,“從一開始就沒人問過我的意見,是父親給我退婚,也是他讓我去跪舔葉辰,你要是覺得這些都沒問題,要不咱倆換換,你去勾搭那些貴族小姐、或者葉辰的妹妹?當然,你如果更喜歡男的、想去找葉辰本人我也沒意見。”
當然,葉辰肯定有意見,但是關我屁事。
戴岩目瞪口呆地看著她,顯然他還不知道那天議事廳裡發生過類似這樣的對話,“我喜歡女人!”
他停頓了一下,更加惱羞成怒地說:“而且我是男的!我才不需要去勾引彆人!”
“哦,那你需要做什麼?在家裡專心修煉?還是學學怎麼經營家族生意?”
戴雅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你修煉的怎麼樣?完全比不上十一歲時候的我。你了解我們家的地產田產都在哪裡、每年進項的數字嗎?你不知道,你根本不了解自己的錢都是哪來的,更彆提再去賺錢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知道抱怨命運不公平,你說你是不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