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臉茫然,不知道對方又犯了什麼病。
不過,戴雅每次想到諾蘭,就無法想象後者戰鬥的樣子。
雖然知道那是高階聖徒,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好像很需要保護?
“你這些話省省吧,”少女默默後退一步,害怕口水噴到自己臉上,“我和你三觀不同,彆說他現在根本不在我身後,所謂的‘躲在女人身後’對我而言也根本不是什麼可笑的事,誰該出去戰鬥,誰該保護誰,誰強誰弱,這些與性彆從來沒關係。我如果真喜歡上什麼人,自然願意竭儘全力保護對方,無論男女。”
葉辰大概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一時也有些啞然:“你——”
“我有手有腳也不是小孩子,但凡我還能爬起來戰鬥,我就不需要站在彆人身後,讓彆人來解決我惹出的麻煩,人家又不欠我的。”
戴雅真的受夠了這個滿身癌病的腦殘主角了。
“以及我是不是女人和你有個毛線球的關係?我會讓我喜歡的人來驗證這一點的。再也不見,我要去賠錢了。”
正當她準備離開的時候,在諸多聖職者的注視下,一直沉默的淩曦忽然大喊一聲:“站住!你打傷了人就想走嗎?”
戴雅:“……”
她自己滿身血跡,衣袖半截碎裂,反觀葉辰除了一身土之外,好像也沒怎麼受傷了。
“聽說你身上有靈器。”
淩曦手指一動,掌中出現一把光暈朦朧的雪白長劍,劍身輕巧纖細,造型精致,劍鋒上流淌著玉潤暖光,一眼望去就知道不是凡品。
“說得那麼好聽,你既然不喜歡被人保護——”
公爵小姐冷冷地注視著她,眼裡滾動著莫名的情緒,“來打一場。”
淩家的兩把上品靈器,一把雙手巨劍名為飛霜,在淩家繼承人、名動帝國的稀世天才、公爵長子淩旭手中。另一把落雪是單手細劍,早就和淩曦這個小小姐綁定了。
這兩把劍都是極品的冰屬性,正符合淩家人主流修煉的冰屬性劍氣。
哪怕這是在教廷總殿,即使是斷氣都有人能救活她,戴雅也不想體驗斷手斷腳的痛苦,更何況,圍觀的聖職者越來越多。
戴雅在餘光裡瞥見了幾個高階聖職者的身影,她微微一笑,“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你說打就打。”
“你找死!”
淩曦就是受不了戴雅這個樣子,她也不明白對方是哪裡吸引了葉辰,明明就是個野蠻無禮的平民,還一口一個不會站在彆人身後。
以前她總是看著葉辰站在自己麵前,將那些挑釁侮辱自己的人都打翻在地。
那時淩曦總覺得無比甜蜜,如今聽到戴雅那番話,她感覺臉疼得要命,腦子也有些混亂。
戴雅努力維護的人是一個大祭司——
算起來,葉辰的戰士階位其實還沒有她高。
淩曦咬著牙猛地一抬手。
落雪揮灑出一片霜霧般的白光,寒冷的劍氣化作迅疾的雷霆電芒,向著前方激射而出。
在這道劍氣即將觸碰到戴雅的瞬間,空中光華流轉,一麵金色聖光凝成的護盾升騰而起。
劍氣撞在護盾上,粉身碎骨地潰散成無數光點。
“第一次有人敢在我們麵前,妄圖血染我主賜福之地。”
整個庭院的聖職者們紛紛埋首欠身,戴雅旁邊的林嘉兒也恭敬地低頭。
神殿另一個側門前的階梯上佇立著幾位高階聖職者,他們身後還帶著自己的下屬或者學生,剛才那個聖光護盾,就來自出自其中的某人之手。
“這裡是新月帝國教廷總殿,是吾等聖職者虔誠侍奉光明神冕下之地,隻歡迎我主的信徒和需求我主賜福之人,如果兩位是來行逞凶鬥狠之舉,請你們離開。”
那些高階聖職者都沒有說話,大概是他們覺得一個任性的公爵小姐還不值得自己開口。
講話的是其中一個穿著禮裝鬥篷的聖騎士。
那人看上去很年輕,胸前釘著閃耀的銀色六芒星紋章上,肩上垂落下三條銀白的璽鏈,分彆連結著星辰紋章的三個尖角上。
聖騎士們身穿禮裝製服時,可以從紋章所有的鏈條數量上判斷身份。
一條是小隊長,兩條是中隊長,三條就是大隊長。
在教廷騎士團的編製裡,大團長最高,軍團長次之,然後就是大隊長,通常來說,他們都有七階以上的實力。
淩曦看出了對方的身份,更彆說旁邊還有兩位沉默的軍團長。
她身為大貴族,在新月帝國有家族庇護,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然而教廷勢力滔天高手如雲,沒有哪個世家敢得罪他們。
想起剛才葉辰被那個賤人打飛的一幕,她就覺得心口發堵——
那家夥堪堪三階的水平,要不是憑借著那種怪異的劍氣,她哪來這麼大本事?
淩曦伸手一指旁邊的戴雅:“明明是這個人先動手的!”
戴雅白了她一眼:“你確定?”
淩曦神情一僵,這才想起其實是葉辰先行瞬移到戴雅身邊,“……他並不想真的傷你!”
“真抱歉,公爵小姐。”
一個大神官笑眯眯地說道:“剛才說的是‘在我們麵前’,如果之前還發生了什麼事,那也是我們沒有看到的——把她請出去。”
戴雅:噗。
周圍幾個牧師姑娘忍俊不禁地低下頭。
淩曦氣得說不出話來,更彆提已經有幾個披堅執銳的聖騎士走近前來,他們甚至做出了真的要“請”人的動作,如果兩人再不離開,恐怕就會直接被扔出去。
但是,就這麼走了,對她而言也太丟人了,這裡有一大堆聖職者盯著他們——
“放肆!我父親是劍王,我大哥是劍尊!你們敢動我試試!”
“公爵小姐是還沒斷奶的孩子嗎,隻知道用父兄來威脅我們?”
另一個聲音粗糲的軍團長冷笑道,“你最好注意點,我的手下們常年征戰,萬一把你扔出去的時候不小心弄壞了你的一兩件衣服……”
“你!”
淩曦何曾受過這種侮辱,當傭兵的時候隱姓埋名也就算了,而且就算有些蠢貨也都被她或者葉辰處理了,如今還是在對方知曉她身份的前提下。
“呸,什麼時候輪到你們白銀聖星去戰鬥了!西境南境獸潮泛濫民不聊生,是守護騎士團在和他們戰鬥,北地異教徒猖獗焚村焚城以活人做祭,也是審判騎士團在清理,遠征軍裡有十之**來自裁決騎士團,你們呢,你們隻知道在聖城和帝都的總殿裡無所事事,不過是一群花著我們稅錢的蛀蟲!”
“小心!”
葉辰一把摟住淩曦的腰,兩人瞬移出十餘米外,然而尚未落地——
燦金色的聖光鞭鎖如影隨形而至,快如閃電,又挾裹著不可抗拒的力量。
兩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重重地抽飛出去,直接躍過了圍牆摔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隔著一堵高牆,戴雅已經聽見外麵響起陣陣驚呼,想必是人仰馬翻一片混亂的局麵。
庭院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諸位,我想你們該回歸自己的崗位了。”
那個大隊長麵無表情地說道,他是之前最先指責淩曦的人,表情一本正經極為嚴肅,他一開口,周圍年輕的聖職者們紛紛低著頭離開了。
林嘉兒送給戴雅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也一溜煙跑了。
庭院裡轉瞬間空了,隻剩下一堆位高權重的聖職者們,用打量即將上稱的大白菜般的目光,來來回回地掃視著戴雅。
“對不起,”戴雅猶豫著看向那個大隊長,“我打壞了噴泉,該怎麼賠償?”
大隊長肅穆的臉容出現了一絲裂痕,“?”
“你不用賠償。”
先前說話的大神官走下台階,不以為意地揮揮手:“賬單會寄到淩家,畢竟是他們先行動手,之前我們在樓上都看到了。”
戴雅:“……”
所以剛才說什麼沒看到,完全是為了氣人吧!
“你好像不太會用你的劍氣嘛,”大神官背著手繞著她走了兩圈,“最近剛剛突破?實戰經驗太少?劍氣使用時會有副作用?而且不太容易控製?”
戴雅目瞪口呆:“……???”
“哦,看來是全中了。”
大神官眨了眨眼睛,“另外,你的劍氣似乎會被血液增幅威力,理論上說,類似的劍氣都會有損壽命,有些蠢貨大概會勸你廢掉劍氣重新修煉,不過這裡有個更簡單的方法。”
戴雅沉默了一下,沒急著接他的話,“可以請教閣下的名字嗎?”
大神官伸出手,雪白風衣製服上的釘錘徽記閃耀金芒,清雋的臉容上笑意綻放,像是狡猾的狐狸盯住了獵物。
“我是謝伊,幸會,戴雅小姐。”
戴雅心裡一震。
現任教皇年歲已高、不久後大概就會被恩賜進入神域——
原著裡,在數年後出場的,與男主見麵的那一任教皇,正是這個名字。
他似乎還是現任教皇的學生,應當是即將參與紅衣大主教遴選的人,怪不得他走上前的時候,其他的軍團長和高階聖徒們縱然都有話想說,但也沒什麼動作了。
“那麼,您剛才所說的解決辦法,”戴雅心情複雜地與他握手,“就是成為聖職者嗎?”
大神官十分滿意地點點頭,“先通過神恩三式,至於是成為聖徒還是聖騎士,在哪裡任職、進入哪個軍團,都是後麵的事了。”
周圍的高階聖職者們悉數看了過來。
他們看似一副矜持穩重的姿態,一雙雙犀利的眼眸中都精光閃爍,死死盯住了正在沉思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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