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2)

戴雅走在通往考核大廳的長廊裡。

最初的時候,她在那位裁決騎士團的大隊長身後,然而沒幾步路,後者忽然停下了。

陸靜言一手按著腰間的劍柄,回身看了她一眼,然後目光又落到自己身側。

“……”

有一瞬間,戴雅其實有點想笑。

竟然寡言至此,這是有多麼不喜歡說話啊!

到現在,她都還沒聽過這位便宜師姐的嗓音。

不過,戴雅還是很乖巧地走在了對方的身邊。

畢竟大佬們似乎各有各的習慣,也許這位閣下就是不喜歡被彆人跟在後麵,倘若是有很多人或者在隊列裡那也沒辦法。

眼下隻有她們兩個,對方自然就不忍了。

陸靜言沉默地側過頭去。

她表情不豐富,眼神似乎也沒什麼波動,這樣看也瞧不出情緒變化,隻是繼續帶著旁邊的小姑娘向目的地走去——

因為帝都是整個新月帝國最大的城市之一,人口也算是最多的,信徒數量自然也很多,教廷總殿擁有許多座神殿,大部分神殿都有著用於祈禱的大聖堂,周末的早晨甚至會人滿為患。

不過,除了這些向公眾開放的區域之外,還有一些隻有內部人員準入的地方。

譬如說專門用於考核的神殿。

聖徒們的轉職也需要試煉,對於從未經過類似考核的人來說,他們隻知道核心考點——也就是你必須要掌握哪些特定的聖術,但是考試形式卻是未知的。

是在實戰中釋放聖術,還是直接向考官們展示技能,又或者被分配一個用於協助考核的傷員?

這些某種程度上說算是秘密,不過在教廷內部,但凡有點人際關係,想要打聽出來還是很容易的,因此考核的形式開始變得多種多樣,甚至有了抽簽製度——反正要測試一個人是否真正掌握了某個聖術有不止一種方法。

戴雅要麵對的考試也有點類似。

不過她並非是一個牧師要轉職提升職階,假如那樣的話,考核的內容會變得相當繁多,譬如牧師想轉職祭祀,必須要學會許多指定的低階治愈類聖術,還有最為困難的大治愈術,賢者等同,隻是聖術換成淨化類,以及最困難的是懲戒罷了。

現在,她並非要參加賢者的轉職,所以過程也簡化了很多。

“閣下。”

這座神殿裡有數十個試煉之間,入口處有專人守衛,他們也是白銀聖星的聖騎士,隻是戴雅從未來過這裡,因此也沒見過他們。

領頭的小隊長向陸靜言稍稍欠身。

後者頷首,展臂撩開半遮在胸前的鬥篷,胸前的聖火徽記也隨之暴露出來。

那是一團幽幽燃燒的白色聖火,尺寸比賢者的職階徽記小了許多,也少了幾道花紋。

大隊長伸手指了指那個徽記,然後一言不發地按住戴雅的肩頭,將小姑娘向前推了推。

戴雅:“……”

這人手勁好大!

她險些被陸靜言推了一個趔趄,好歹是身上劍氣充沛的狀態才沒出醜。

“所以你確實會懲戒,對吧?”

試煉之間外的小隊長倒是見怪不怪,顯然他早就認識這位隸屬另一個騎士團的大隊長,“既然是陸靜言閣下的擔保,那麼你就去試試吧。”

這兩句話顯然都是對戴雅說的。

不過,這還需要擔保的嗎?

——或者說假如出了什麼事,難道還需要擔保的人負責?

戴雅下意識回頭去看陸靜言,後者還是那副不喜歡目光交接的樣子,直接扭過頭去盯著彆處。

倒是那個小隊長解釋道:“不用擔心,隻要你不出事,她就不需要負責,呃,我是說,如果你死在裡麵的話,上麵問責會追究到她身上。”

戴雅:“……好吧。”

她心情複雜地說了聲謝謝,儘管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謝什麼,“我不會死的。”

說完這句話,她一溜煙躥進了小隊長指定的試煉之間。

“……”

時至今日,戴雅早就習慣了這個玄幻的世界,譬如說天梯塔那些因為藏著魔陣、而變幻多端地圖隨機切換的競技場。

教廷神殿裡的試煉之間也是如此。

少女抬腿跨入一片昏暗的房間,大門在身後悄然合攏,最後的光亮也倏然熄滅,整個試煉之間裡烏漆墨黑,堪稱伸手不見五指。

她給自己默默加持了幾個狀態包括聖光盾,這一係列動作剛剛結束——

血腥氣息撲麵而來。

仿佛是剛剛咀嚼了屍體血肉而加劇的、混合著腐爛的腥臭味道,一瞬間充斥了她的鼻腔。

緊接著,就是涎水滴落在地麵的聲音。

戴雅一手丟出引導之光的光球,另一手凝聚出長刀,反手架住了當頭劈來的利爪。

金戈交錯之聲在空中爆裂。

破碎的金色光球四處飄飛散落,同時照亮了眼前麵目猙獰的怪物。

那完全就是一個勉強有人形的肉塊組合,頭和身軀擠在一起,似乎也沒有明晰的五官,隻能看到一張巨大的嘴巴,裡麵有著層層疊疊的尖牙,一圈一圈地密布、從嘴邊旋轉到口腔內部。

它還有兩條凸起的前肢,肢體末端有著剃刀般的利爪。

那本該是相當鋒利雪亮的爪刃,爪間卻凝固著黑紅的斑斑血跡,甚至還有少許碎肉,因此看上去極為肮臟惡心。

相比之下,戴雅在迷霧森林火化過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低階惡魔,都快要算得上是美顏盛世了。

這個形象暫且不提,但是空氣中彌漫的味道真的令人作嘔。

另外,這個怪物的攻勢非常迅猛,雖然看上去是一團臃腫的肉塊,動作卻是又急又快,接下這些攻擊就讓人疲於應對,甚至從神智上都無法分心。

而且她一邊打一邊還壓抑著反胃感。

聖光盾早就破了,一不注意,怪物的利爪從肩上滑落,卸掉了她的整個右臂。

“…………”

臥槽。

這是她第一次體驗斷肢的痛苦。

那一刻的感覺非常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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