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他說的是‘破解謎題的人’。”
加賀眉頭一皺,對啊,平度太郎完全沒有接觸過爆處班的人,那他為什麼又能準確說出秋澤曜的名字?
鬆田陣平在審訊室外見到了本來應該停職在家的秋澤曜,有些意外:“你也是被叫過來的?”
秋澤曜:“嗯,犯人的要求。”
然後在滿足了第一個之後,滿足第二個就顯得沒那麼難以接受了,大概就是沉沒成本的心理。
鬆田陣平嗤笑一聲:“這不是被牽著鼻子走了嗎。”
加賀臉色難看,偏偏鬆田陣平和他職位相當,不好發做,“……彆浪費時間。”
這次平度太郎沒再耍花招,倒不如說他甚至比警察還迫切,一股腦把他的動機、作案準備、犯案步驟倒了乾淨,重點說了他是如何抓住了那些精彩絕倫的靈感,其他人又是怎樣愚蠢不理解自己的,他看鬆田陣平的眼神像是在看知己。
謎語愛好者遇到了他的答案。
“……說完了?”從半夢半醒間清醒過來的警官聲音還帶著困倦,他推開墨鏡揉了揉眼睛,“抱歉抱歉,我不太喜歡枯燥的故事,你剛才問我什麼?”
平度太郎臉快綠了,儘管如此,他還是堅強地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他迫切想要得到眼前這個,被他劃在蠢人範圍之外,能與他處於同等地位的人的認可。
他之所以在那裡設下炸.彈,布置謎題,為的就是讓更多的人看到他,儘管結果不如人意,人質全都一個不落被救了出來,但這反而更令他興奮。
他想知道,這個看到傾注他思想和意誌的謎題然後一一解讀的人,想法究竟是——
“嗯?看法?用來打發時間還不錯。”鬆田陣平戴好墨鏡,拉開椅子站了起來,“沒什麼事我就走了。”
關上門的瞬間,狂怒而氣憤的大喊和金屬相擊以及錘動桌子的聲音通過設備傳了出來,加賀眼疾手快切斷了連接。
“……池田,你和小木進去把他控製住。”
“我回去了。”鬆田陣平跟加賀意思意思打過招呼,沒等回複就帶著秋澤曜一塊走了。
秋澤曜當然是要回家的,鬆田陣平輪到今晚值班,得回辦公室,同行的一段路上,他抓緊時間問了一句:“那家夥要見你是為了什麼?”
不是麵對加賀,秋澤曜說得就稍微詳細了一點:“有人托他轉告我:期待和我第三次見麵。”
一般的說法應該是期待下次見麵,但對方特意說了數字,想必是在暗示什麼。
“第三次?你之前和他見過?”
“應該是十年前那次。”秋澤曜用應該開頭,但其實已經比較確定了。
因為當時對方和A君說的‘你不會以為他們能從我手中奪回控製權吧?我可不是之前的我了’,這說明對方有過被警方奪走控製權的經曆,而將範圍縮小到秋澤曜經曆過的事件,十年前使他父母去世的那次襲擊就很符合。
那時也有一個黑客至今沒被逮捕。他們同樣是作為協助者的身份參與犯罪。
青年的語調平淡如常,鬆田陣平側頭看他,礙於拉高的圍巾和過低的帽簷什麼也沒看到。
“這樣啊。”他含糊應了過去,轉而問道,“昨天睡得怎麼樣?”
“啊……還可以。”秋澤曜因為這突然的轉折愣了一下。
雖然詳細了一些,但其實還有一個關鍵的地方被他隱瞞了,哪怕得知當時審訊室中平度的話因為突然的信號問題沒有傳到外麵,他也沒有將原話告知警方。
因為平度太郎當時說出的名字——
卡路亞。
Kahlua,咖啡蜜酒。
是個酒名。
如果因為這個名字被一些聰明人——比如鬆田陣平——順藤摸瓜找到了那個組織,本該呆在案件和回憶篇出場的人因此參與主線,遇到危險什麼的……得不償失。
所以這些就交給相關人員處理吧。
離開警視廳後,秋澤曜拿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幾下,很快將那封晚了近一個小時的郵件發了出去。
——AT30,77,29。
該乾活的人剛出ICU,朗姆可不會管這種小事,何況自從變成幽靈之後,他就不再是純為朗姆乾活了。這次是那位大人第一次親自下達命令,搞砸的話他絕對會失去所有價值,從一手暗牌變成即將被燒掉的廢紙。
能夠代替他的人不是不存在,所以才不能讓其他人有機可乘。
剛好秋澤曜停職有了空閒時間,所以就由他來代班了。
將碰麵的坐標以加密的方式發給這次的接頭人,秋澤曜壓了壓帽簷,快步往前走去。
本來現在應該已經在偷渡的輪船上了,結果現在錯過了開船時間不說,還要想其他辦法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