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謝謝你,透哥。”
對方屈指輕輕彈了下他的額頭,“不需要客氣。”
安室透向秋澤曜點了下頭,帶著粥離開了。
秋澤曜從沙發上站起,又坐回了陪護椅上,這樣兩個人就都能看到對方了。
這種感覺……其實有點奇怪。
大腦接收眼睛傳來的畫麵之外,還有一份屬於對方的視角,而且……
A君咳嗽了一聲。
秋澤曜的臉現在真的慘不忍睹,屬於連自己都看不下去的那種。
自己和自己又在意識中互懟了幾個來回,最後還是因為無聊放棄了。
而且之後說不定還會麵臨這樣自己和自己交流的狀況,到時候就不隻是兩個人共處一室,有其他人旁觀的情況下,萬一出了差錯就真的解釋不清了。
所以他決定先趁著機會練習一下。
“……秋澤警官……對嗎?”A君一臉古怪地開口,不過至少聲音沒問題,表情也很快控製住了。
“是我。”秋澤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藤田君。”
空氣陷入了為時五秒的尷尬,A君忍著奇怪的感覺道:“那天的時候,很抱歉提出那種奇怪的要求……那個,謝謝秋澤警官。”
秋澤曜這次順暢了一些,很快回複:“沒關係,我那麼做不是因為你的要求,而是本來的打算,你也不需要謝我,反而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否則在鬆田警官的阻攔下,我什麼也做不了。”
“那我們就算……扯平了?”秋澤曜給行動不便的A君撓了撓頭,以表現出抓狂的心態。
這是什麼奇怪的對話!?
不行、在彆人麵前絕對不能這麼說!
秋澤曜硬著頭皮結束這段對話:“啊。”
兩邊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絕望。
為什麼他不是表演型人格?
秋澤曜順手給A君捋順頭發,空氣再次陷入沉默。
但是兩邊的心理活動已經達到了一個峰值。
如果安室透回來看到他們這麼一副相對無言的樣子……嘶。
趕緊說點什麼沒有營養但是正常人都會說的!
“藤田君是東京人嗎?”
“不算是吧,我的老家是在鎮裡,來東京隻是因為透哥在這裡工作,所以我一起就跟過來了。也是最近的事。”
——完全是和工藤新一對話的翻版。
兩人一問一答又把A君當初編的設定複習了一遍,秋澤曜乾巴巴安慰過後,空氣又陷入了沉默。
A君沒話找話:“秋澤警官是什麼樣的警察呢?”
“處理爆裂物的,當初想加入搜查一課,最後失敗了。”
“誒?但是秋澤警官的槍法很厲害啊……”
“彆的方麵不足。”秋澤曜頓了一下,“他們認為我對罪犯沒有人情,態度過於偏激,心理測試沒有通過。”
好家夥,現在又開始複習秋澤曜的人設了。
幸好在他們無話可說之前,安室透終於回來了。
病床上放了一張小桌,粥就擺在上麵,病床升起一半,在A君的強烈要求下,安室透將勺子交給了他,讓他用沒有紮針的手自己喝粥。
秋澤曜適時地出聲告辭了。
安室透起身送他出去,麵對秋澤曜的推辭,他眨了眨眼睛:“其實我要去找醫生,順路一起吧。”
於是兩人一塊上了電梯。
隻要不是麵對自己,秋澤曜還是能找到話題的,沒有營養的話隨便一想就是一大把。
“安室先生,一直呆在這邊,工作的話沒問題嗎?”
“工作的話怎麼樣都好,對我來說,還是陽希更重要一點,畢竟除了我,那孩子也沒有彆的人可以依靠了。”
秋澤曜因為他的回答稍稍睜大了眼睛。
——北海道時,他們設定的隻有簡單的鄰居關係而已,因此按理來說,對方的一般答案應該是‘陽希的父母很忙,作為哥哥的我要多關心一下,工作的事不著急’之類的。
不、仔細想想……父母雙亡這個設定其實很常見,也許對方也隻是突然加了設定……
秋澤曜咽了下唾沫,試探道:“藤田君有和我說過一些他的事,您和他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形同兄弟,但安室先生也才剛大學畢業不久,按照規定來說,其實應該由親戚收養的。”
“就算是親戚也不會毫無怨言地負擔一個人的生活吧,比起那些親戚,我自認還是要更適合照顧人一點的。”安室透回答地就像一個真的鄰居哥哥一樣,“而且我的收入也足夠讓我們兩個在東京一起生活下去,在接陽希過來之前,我已經做好各種各樣的打算了。”
很好,破案了。工藤新一不可能再次提起他人痛點,安室透絕對是從剛才的對話中得知的。
竊聽器。
秋澤曜一邊說著‘那就好’,一邊回想自己剛才自導自演的對話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可惡啊,為什麼連病房裡也安了那種東西!?
床上四處張望的A君忽然靈光一閃——
難道是覺得他又會遇到什麼恐怖襲擊,所以時刻監聽著,以防萬一?
不、不至於……吧?
他頓感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