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澤曜在下方傳來迅疾槍聲時跳回天台內側,悄無聲息隱藏在幽暗處。
他活動了一下因為低溫而略顯僵硬的手指。
卡爾瓦多斯,主線滿月篇出場的炮灰,愛爾蘭,劇場版原創角色,如果從這兩個人裡麵選一個殺掉,那當然是後者。所以儘管以A君的實際作戰能力達不到一對二反殺的程度——何況還用著一把不熟悉的武器——他還是儘可能地將火力集中在了愛爾蘭身上,以防萬一。
他起初挑選這個人,也未嘗沒有直接廢掉的意思,比如半身不遂……之類的。畢竟少一部劇場版主角也能也少一點危險,琴酒開著直升機掃射東京塔這種名場麵——嘶,乾脆還是不要出現了。
所以、計劃不比變化。
轟!
豐田在苦苦堅持許久後,終於還是被擊穿油箱,在爆炸中徹底報廢。
火光將周圍照亮,兩個因為同樣目的相聚於此的人也看清了彼此的身影,他們顯然互不認識,卡爾瓦多斯不屑地瞥了一眼身形狼狽的愛爾蘭,後者不甘咬牙,但自知受傷的自己搶不過狀態完好的對方,在卡爾瓦多斯的威脅逼視下,他將□□扔開,雙手舉起掌心向內,示意放棄。
目標已經顯露疲態,即使對方的準頭再怎麼好,單發的□□在密集的火力下也隻能東躲西藏,他可不像那個銀發的不知名家夥一樣隻帶了一把慣用武器就敢跑來追殺叛徒。
卡爾瓦多斯哼了一下,給手裡的□□裝入新彈。
他追著疲於躲藏的目標來到一處相對完好的樓下,斜前方那棟樓的天台放著他的狙擊槍,拿不準對方究竟是故意還是巧合,他皺了下眉,果斷扣下扳機,連綿的子彈將目標逼入樓中。
哈,老鼠進入了絕路。
他的嘴角笑意在即將成形時僵住,他聽到夜幕下從後方傳來並且不斷接近的車輛行駛聲,被激素充斥的大腦終於冷卻下來——貝爾摩德給他的任務可不是殺人。
等等、‘可能是白頭發’,剛才那個家夥的發色似乎是差不多的銀發,在晚上看起來和白頭發也沒什麼區彆。一直追著目標到這裡的也是那個人、連貝爾摩德的情報都慢了一步,還是靠著抄近路才在這裡截下的人。
他降下的嘴角重新勾起,接著毫不猶豫地進入樓內。
這正是他表現的機會。
一個在組織眼皮子底下逃了四天之久的家夥,最後死在了他手上,貝爾摩德一定會更加看重他。
他亢奮地緊追著蘇格蘭的腳步,生鏽的門被他一腳踹開,躲在死角避開最初的射擊後,他迫不及待衝上陽台,這裡沒有障礙物,他與目標隻隔著二十米左右。
卡爾瓦多斯已經早有預料地換上了□□,這個距離下幾乎不可能射空。
但是他射歪了、或者說,對方在他瞄準的瞬間就作出了躲閃的動作,他下意識偏移槍口,然而那是一個假動作。他太興奮了,不必要的情緒影響了他的判斷力。
對方矮身向右翻滾,背抵住天台凸出的圍牆迅速找回平衡,緊接著抬起槍——
□□發射的是成束彈丸,大部分落空,但也有部分射中了對方的身體,血沾在深色衣服上不怎麼明顯,從結果來看應該是左臂和部分軀乾受創,這顯然是目標刻意為之,因為他是右利手,這些傷勢不會影響他用槍。
卡爾瓦多斯瞳孔瞬間縮成針狀,經過之前的對陣,他對這個男人的槍法再清楚不過,瞄準的時間幾近於零,卻準到可怕,如果他手上拿的同樣是□□,隻怕現在都屍體都快涼了。
又何況現在的距離——
能躲過去嗎?向哪個方向躲?會被預判到嗎?
砰!
卡爾瓦多斯睜大眼睛,他迅速轉身向槍聲傳來的方向看去,眼睛隻捕捉到了一抹月華般的殘影。
白色,比銀色更加乾淨明亮的——
他在組織中對貝爾摩德一向心無旁騖,除此之外的大部分事情都是過耳即忘,此刻卻突然想起來之前不知道什麼時候聽過的傳聞。
原來貝爾摩德讓他注意的人是白色幽靈。
“!”意識到女神的任務即將失敗,這個男人立刻回過神,然而不管他怎麼找,都看不到那個一閃而過的身影,對方既然能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這裡,那麼離開當然也很簡單。
消防樓梯踩踏的聲音忽然急促響起,卡爾瓦多斯警惕起來,暫時將悲痛的心情放在一邊,在槍口對準的方向,一個男人走了上來。
那雙墨綠色的眼睛掃過他,落在邊緣處垂首倚著圍牆的人身上時,裡麵仿佛凝了一層堅冰。
卡爾瓦多斯撇嘴道:“不用看了,人剛死,你來遲了。”
對方重新看向他:“你殺了他?”
“我倒是想。”實際卻是,如果不是那個人突然出手,被殺的人就是他了。卡爾瓦多斯收起槍,即使不怎麼抱希望,也還是問了一句,“喂,你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個白頭發的家夥?”
消防樓梯在這棟樓的側麵,那個人是從裡麵的樓梯下去的,遇到的可能性不大。
“沒有。”對方邁步向天台邊緣,在蘇格蘭麵前半蹲下,指腹抵住頸側動脈,很快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