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茫地看了一眼鬆田陣平,後者已經轉過頭,扶著伊達航的肩膀笑到渾身顫抖了。
安室透禮貌道:“不、我對音樂沒什麼特彆的愛好,隻能辜負閣下的厚愛了。”
“那至少明天的表演,請幫我們一把!”
安室透不著痕跡後退了一步,笑容不變:“演出這麼重要的事還是慎重考慮比較好哦,我畢竟隻是個業餘愛好者。”
“啪。”上任主唱又吹破一個泡泡,“你的臉不業餘就夠了。”
現在觀眾對帥哥的追求堪稱可怕,隻要夠帥,哪怕唱跳Rap全不合格也能火出半邊天,要是TG裡但凡有個帥氣點的,他們也不至於混到這種地步了。
三人被揭穿也沒什麼反應,大概是破罐破摔了,目光灼灼地看著安室透,“沒錯,要是有彆的出路誰還願意解散啊!我們雖然假清高,但是對音樂的愛是認真的!”
不然也不會做慈善一做就是三年,至少初心沒改,也算某種意義上的很厲害了。
鬆田陣平笑夠了,咳嗽一聲:“衝著臉去的話你們還是放棄比較好,我這個朋友不喜歡大庭廣眾之下露臉,就算幫你們表演也僅限於技術支持。”
安室透在他們求證的目光中點頭:“的確如此。”
三人頓時萎靡不振。吉他手試圖掙紮:“真的不可以嗎?到時候會有很多人喜歡你哦,一炮而紅,名聲和錢財手到擒來哦。”
“抱歉,不感興趣。”安室透斷然拒絕,他本來也沒打算同意上台表演的,“沒彆的事我就先告辭了。”
吉他手下意識挽留,“等一下!”
粉色挑染的鼓手道:“您可以試彈一下這份譜子嗎?”
解不解散先放一邊,當務之急還是完成明晚的表演,不然他們三個就要背上債務吃土去了。
也不要求對方水平有多高,隻要不出錯,能跟上節奏彈完整首就夠了。
安室透當然拒絕,婉言道:“我的水平隻是尚可,你們不如問一下彆人吧,這麼大的島上總會有更合適的人選。”
吉他手苦澀一笑:“但是時間已經不多了啊,而且也即使找到會彈奏的人,水平不高幫不上什麼忙,水平厲害的……我們組合也就是稍有名氣而已,何況馬上就要解散了,對方沒有幫忙的理由,而且……”
鍵盤手阿金道:“我們沒錢付報酬。”
他們的水平隻能算中等,五個人配合了這麼久才有了默契,如果貿然加入陌生人,如果對方水平跟他們差不多或許更差,節奏錯亂都算好的,水平高出他們、能穩住局麵帶帶他們的人顯然不會免費幫忙。
與其現找,還真不如抓住當下,趁早開始練習比較好呢。
所以就把他當成免費勞動力了是麼。
安室透正無語,鬆田陣平勾著他的脖子把他拉到一邊,頭碰頭小聲交流,“真的不上?我感覺還挺有趣的。”
安室透:“……你這家夥就是想看我笑話吧。”
鬆田陣平概不承認:“怎麼可能,我是真的很同情他們的遭遇誒,而且我們明晚都安排好看演出了,期待了這麼久,最後不管是取消還是他們勉強上台都會失望的吧。”
“期待?”安室透露出死魚眼,“我怎麼不知道有誰期待了?”
鬆田陣平擲地有聲:“我啊。”
安室透作勢要走,被他拉了回來,鬆田陣平道:“好吧,我感覺A還挺期待的,陽希也是,他們兩個看了那個宣傳牌好幾次。”
安室透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A君坐在他旁邊,他沒有一直盯著所以不確定,但是對麵的秋澤曜好像確實有看過。
鬆田陣平鬆開胳膊,安室透得以直起腰,回頭看向神情緊張的三人,沉吟片刻:“譜子請給我看一下,還有貝斯,也請拿給我。”
“誒?哦哦、好的!”鍵盤手火速跑去貝斯手的房間。
安室透接過鼓手遞來的譜子看了幾眼,隨手放到一邊,他很快進入狀態,簡單適應過手感後奏響第一個音。
金發青年眼眸低垂,低沉的、明亮的、溫暖和緩、跳躍有力的音色從對方指尖躍出,8/8節拍又穩又準,他在最後開始用了一部分技巧,悶音過弦、拇指撥弦時用手掌悶音、sp以及滑音,後來卻彈得很簡潔,幾乎沒有比八分音符更複雜的樂句,但運用巧妙的休止與斷奏,演奏的律動感不減反增。
他隻記了一段,也隻彈了一段,抬眼看向表情空白的四人:“我對旋律和節奏的把握不是很拿手,真正要作為樂隊一員上台的話,還需要多練習一下整體的配合,各位覺得呢?”
主唱聳了下肩,率先道:“沒意見。”
其餘三人也回過神紛紛點頭。
“略懂一點?”
“業餘愛好者?”
“水平隻是尚可?”
三人麵麵相覷,都看出了彼此的絕望。
他們竟然還信以為真,謙虛過頭了喂!剛被帶走的貝斯手要是有這種水平,他們做夢都笑得出來好嗎?
吉他手再次滑跪,眼淚汪汪:“您真的沒有加入樂隊的意向嗎?”
安室透微微一笑:“抱歉,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