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君對他們的崇拜非常受用,畢竟他對自己的遊戲操作也很自得,這都是他在無數個日夜裡用肝奮戰出來的結果,於是腦子一熱就要答應,好在反應了過來,把快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嘛,一起玩的話當然沒問題,不過明天就要駛入公海區域了,遠離陸地基站信號會變差的。”
“誒……”三個小孩失落地垂下肩膀,又重新打起精神,“那之後可以嗎?小葵姐姐跟我們加個Line好友吧!”
說起這個柯南就不困了,顯然對他的聯係方式很感興趣。
A君覺得不太行:“手機號可以嗎,我不是很常用聊天軟件。”
他的Line賬號和藤田陽希是一個,加著工藤新一,確實很久沒用過了,所以不算說謊。
等送走這一幫人,A君鎖上門,轉頭就從臉上把那層安彥葵撕了下來,恢複本音長長出了一口氣。
“小孩子好麻煩……”他一邊整理手裡的假發,一邊小聲抱怨。
“明明之前還因為笑得太興奮差點把麵具扯壞,其實非常高興吧。”
“那是因為遊戲!”誰不喜歡操作過關又聽話的隊友呢,A君打開衣櫃從裡麵拿出之前放進去的睡衣,一邊問,“在浴室裡的那會,柯南有和你說什麼嗎?”
安室透微笑:“你猜?”
A君:?
他抱著衣服回頭,不解地看向正在收拾殘局的金發青年。
說起來,剛才起對方的語氣就有一點不對勁。
是……因為他一心撲在遊戲上,放安室透獨自應對三個女高中生,不得不自己現場編了數個愛情故事的緣故嗎?
A君有些心虛,畢竟他一晚上打通了好幾個副本,開心又快樂,而對方卻要維持著演技,絞儘腦汁編故事,根本快樂不起來。
他把睡衣扔回櫃子裡,殷勤上前乾活:“這裡交給我收拾吧,透哥去休息就好!”
安室透盯著他討好的笑臉看了一會,抬手伸向他,A君忍住縮脖子的衝動,任由那隻手落到頭頂,“頭發,有一縷翹起來了。”
大部分發絲都因為發網長時間的束縛緊貼頭皮,頭頂的一縷則反其道而行變成了呆毛,讓他看起來呆呆的。
金發青年的神情認真目光專注,A君一時有些移不開眼,下意識回答道:“嗯,謝、謝謝……”
這樣就更呆了。
他是娃娃臉,二十九歲看起來還跟二十出頭的大學生差不多,但他跟以前真的二十歲時的差彆還是很大,A君的情況卻不太一樣,距離他和對方最初認識已經過去四年近五年之久,A君的樣貌跟最開始的時候還是一樣的,體型——指的是骨骼方麵——也看不出發育的痕跡。
樣貌方麵倒是其次,安室透更擔心對方的身體,可即使體檢也什麼都檢查不出來,隻是骨齡比預想的要大一些,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少年的眉眼還沒有成年後的棱角,被一身女裝襯著,看上去像個英氣一點的女孩子,鬢角的黑發貼著臉頰,叛逆的呆毛被鎮壓之後,給人一種既呆又乖的感覺。
安室透無奈耷拉下眼皮,那一點被冷落的不滿已經煙消雲散,他拒絕了A君的幫忙:“不用了,你去洗澡吧。”
因為之前也跟安室透在同一個房間住過,A君最開始沒有意識到問題,吹頭發時才突然恍悟自己現在不是秋澤曜,是個成年人了來著。
早上會有男人都有的尷尬時期,而且這樣躺在一張床上,安室透忍得住,但是他不一定忍得住。
最怕他睡迷糊了把現實認成夢裡,做出某些過分舉動,之前那次沒被安室透發現是僥幸,這回就……
A君雙手撐著洗手台邊沿,深深低下頭。
安室透以前可沒教過他怎麼讓自己清心寡欲,而且越是不想回憶那些夢的內容,反而越是清楚地在腦海中浮現。
這種情況,根本沒辦法走出這扇門。
救命。
*
作為本次航行的重頭戲,‘Venus’將在啟程第二天的晚上正式亮相,在這之前會舉辦一場晚宴,寶石的提供者塞西爾將在晚宴上發言,向各位參觀者講述他們夫妻與寶石的故事。
不過在他之前還有艦長、主要工作人員、郵輪設計師接連出場,還有鈴木次郎吉對怪盜基德的宣戰。
少年偵探團期待了半天,終於等到塞西爾上台,他看上去不過四十多歲的年紀,形象精心打理過,一身黑西裝身姿筆挺,開口的英文卻讓他們大為失落,緊接著旁邊翻譯員的日語又讓他們滿血複活。
塞西爾講述了一段浪漫的愛情故事,他與太太塞西爾夫人學生年代相識,他對她一見鐘情,但塞西爾夫人是富豪家的女兒,他隻是一個鄉下的窮小子,他熾熱的感情打動了塞西爾太太卻打動不了她的家人,她不得不在家人的要求下和塞西爾分手,轉到其他學校,在離開之前,她送給了塞西爾這顆藍寶石。
塞西爾從此加倍努力,考上了加州理工大學,手握好幾項研究成果,成功獲得塞西爾夫人家裡的認可,而塞西爾太太當時也已經繼承了她父親的企業,變成了身價百億的女富豪,她已經放下了學生時的那段愛情,也不再是當初天真的女孩,並不打算接受一個常年呆在實驗室的丈夫。
但是塞西爾並不放棄,他追了她三年,終於打動了塞西爾太太。
婚後夫妻二人非常恩愛,隻可惜好景不長,塞西爾太太在不久前意外去世,兩人就此陰陽兩隔。
這樣一個一波三折、劇情跌宕、美好勵誌又遺憾結尾的愛情故事,從當事人口中娓娓道來,不僅讓三個小孩眼淚汪汪,就連成年人也有些眼眶酸澀。
“難怪塞西爾教授臉色這麼差,他一定還沒從妻子的逝世中走出了吧。”
“塞西爾教授真的好可憐……”
“柯南你怎麼沒哭,難道你一點都不傷心嗎?”
被突然cue到的柯南留下一滴冷汗,三個小孩譴責的目光下,他禍水東引:“灰原不也一樣……嗎。”
被他指著的灰原哀用手捂臉,三個小孩看過去隻注意到她聳動的肩膀。
柯南:……
他想說這個故事太不真實了,一聽就知道有美化和虛構的部分,他聽著就像在聽一本三流愛情,情節發展全在意料之中,基本不會有多少感情波動,但是僅存的情商讓他咽下了這番話。
“是因為我之前已經在網上看過了啦。”他乾笑。
勉強糊弄過了幾個小孩,對麵沒被糊弄到的鈴木園子哼了一聲:“真是個冷酷的小鬼,簡直跟新一那家夥一模一樣!”
“你說是吧,小蘭?”
柯南:“誒、不是……”
他慌張轉移話題,“呐,園子姐姐,那幾個外國人是和塞西爾教授一起的嗎?”
鈴木園子順著過去看了一眼:“啊,那個女人和白西裝的男人是塞西爾教授的學生,還有塞西爾妻子的父親……咦?”
“怎麼了嗎?”
“塞西爾太太的哥哥去哪了?”鈴木園子詫異道。
“是不是去廁所了啊?”
“塞西爾太太的哥哥一定是太傷心了。”
少年偵探團迅速想到了可能性。
“大概吧。”鈴木園子沒再關注。
旁邊坐著的A君若有所思,他悄悄湊近安室透耳邊,小聲開口:“那家夥一定是被謀殺了。”
“你怎麼還在說這種事。”安室透哭笑不得,抬手揉了揉耳朵,他也低頭湊到A君耳邊,“不要一有什麼就往凶殺案的方向猜測啊,沒有那麼容易發生的。”
既昨天之後,今天在郵輪上多次碰到柯南一行人,不得不共行一段時間,A君做出了好幾次類似發言。
A君捏著發燙的耳朵不置可否,“那個‘哥哥’根本沒出現過,除了他已經是個死人,還有什麼原因能讓他全程缺席?”
如果說他一開始是不希望凶殺案發生的話,多次預言錯誤後,他的心態已經完成了從‘不要不要千萬彆來’到了‘快啊快點你倒是趕緊發生’的轉變。
“身體不適、被重要事情絆住或是不想聽到妹妹的故事,怕太過傷心……都有可能吧。”安室透笑容無奈。
A君沒再說話,他剛才就察覺到一束目光時不時落在他身上,此時順著望過去,果然不出預料是柯南。
昨天安室透後來告訴了他柯南已經懷疑他身份的事,這位名偵探大概是以為他在跟安室透進行什麼秘密謀劃吧,又或者把那位‘哥哥’的缺席算在他頭上,正在懷疑?
他對柯南彎了彎唇角,看向自己右側的鈴木園子:“呐,園子小姐剛才說的‘新一’是那個有名的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嗎?”
“是倒是。”鈴木園子點點頭,撇嘴道,“但那家夥其實就是一個自大推理狂而已!還是個木頭混蛋,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竟然還隻知道查案、查案、查案!可惡,這麼久都不知道回來,一點都照顧小蘭的感受!”
怨念好大。A君眨眨眼,看向無奈笑著反過來安撫鈴木園子的毛利蘭,“原來小蘭小姐是他的女朋友啊,我聽說他已經好久沒有出現過了,沒想到連女朋友都沒見過他,果然是木頭推理狂。”
“也不是啦。”毛利蘭非常努力地想給自家男朋友澄清,“其實之前修學旅行——”
“啊啊啊!”
柯南突如其來的大叫打斷了她,毛利蘭緊張地看向旁邊突然捂住肚子的男孩,“怎麼了,柯南,是肚子疼嗎?”
“小蘭姐姐,我好像吃壞肚子了!”
“誒!?”
一桌人頓時緊張起來,毛利蘭也顧不上工藤新一了,A君頂著擔憂的表情的在心底哼了一聲。
這下看你還敢不敢老往他身邊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