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藤田陽希不知所蹤,但是風見裕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對方,所以還是用這個名字。
降穀先生有了協助人,這是他近幾個月才知道的,這位神秘的協助人參與過幾次行動,對方在網絡、追蹤、搏鬥方麵都很有實力,這段時間就像回到了秋澤曜離開之前的感覺,去哪裡都有人開權限,犯罪分子的行動軌跡實時同步,一切都很輕鬆。
風見裕也一直以為這個協助人是成熟可靠的類型,直到他知道對方就是藤田陽希——二十二歲是檔案的數據,對方那張臉怎麼看都是未成年。
之前針對組織的行動逐漸鋪開,降穀零終於透露了他在組織中有一位線人的事,對方是高層乾部,但是絕對可信——也是藤田陽希。
風見裕也不知道該恍然還是驚訝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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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過來不出意外麵對的是封閉的空間,攝像頭紅色的光芒常亮,示意他正處在監控之下,唯一的私密區域就是廁所。
床邊和整體環境格格不入的櫃子裡放了換洗的衣服,床對麵擺了一張桌子,上麵的書架裡是各色的書籍,專業類、娛樂類、世界名著等等,包羅萬象,旁邊筆筒裡插著幾支給他做筆記的筆,台燈處於亮起狀態。
A君清清喉嚨,起身下床,從乾渴程度和胃裡食物的消化判斷,時間至少過去了一晚上。
他對公安這邊的計劃隻知道一個大概,總之就是閃電突擊戰之類的,在這之前要潛入烏丸蓮耶的老巢,把情報,也就是對方的家底搞到手。
但是什麼時候、怎麼動手,這些他都不清楚。
所以要離開這裡。
越快越好。
A君將不大的房間收進眼底,看向收聲的設備:“我餓了,要吃波羅的三明治,還有一杯水。”
沒有得到回應,但是牆壁上很快有一塊牆向內倒下,露出後麵的東西來。
一塊微波爐加熱的便利店三明治,以及一瓶礦泉水。
裡麵的空間隻有鞋盒大小。
這不是連人都見不到嗎?
看樣子也不會有誰會跟他說話。
會選擇性地滿足他的條件,但總體來說還是被放置了。
這就夠了,知道有人在看、在聽著這裡發生的事。
他從筆筒裡抽出一支細頭的鋼筆,頓了一下又放回去,拿起那冒著熱氣的三明治吃完,接著喝下半瓶水,這才重新將筆握在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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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見刑事……!您、我這裡,您吩咐我看好的人,他……”
“想清楚再說,冷靜一點。”風見裕也因為對方混亂的語句稍稍皺眉,“你不會被他騙到,跟他交談結果被套話了吧?”
“沒有!我什麼都沒說,但是他——突然把鋼筆捅進喉嚨裡了!”
風見裕也腦子懵了一下,下意識問:“什麼?”
“我親眼所見、他……他特意把身體對著攝像頭的方向,鋼筆就插在脖子上,我看不出假裝的痕跡,人還活著、我沒有跟他說話,但是我不知道——”
對方咽了下口水,“風見刑事,他需要急救。”
開門的權限隻有風見裕也才有。
風見裕也從辦公室衝了出去,半路差點被障礙物絆倒,踉蹌著又爬起來,非常狼狽。
被吩咐看著人的下屬將電腦屏幕給風見裕也查看,就如前者所說——
黑發少年坐在椅子上,身體正麵朝向鏡頭,他揚起臉後腦搭在椅背上,脖子和下頜幾乎成一條直線,可以看到半支鋼筆,筆尖那半沒入皮膚下麵,溢出的血液順著滑進領口。
帶血的唇角揚起並不燦爛的弧度,進入氣管的血引起一連串反射性的咳嗽,胸膛起伏著,那張臉上卻是於之截然相反的平淡,眼睛睜開看向屏幕外,像是在問他——
你能就這麼看著我去死嗎?
……瘋了。
風見裕也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立刻去叫醫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