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2 / 2)

剛剛奪權成功的副將們,立即屏息跪倒在地。

遲風冷冷盯了對麵一眼:“此刻伏降歸正者,前事本尊一概不究!否則,……”

他淩厲視線落在罔山離氏獵獵的青蛇旗幟之上,“罔山離氏,本尊必定將其連根拔起,一個不留!”

他的手段澗魔界人儘皆知,血腥屠戮也不止一次,放話一下,反叛者不禁膽駭。

離鴟氣沉丹田,立即大喝:“遲風魔軀化為齏粉,傷重未愈,還敢巧言恫嚇?!”

魔元貫注其聲,隆隆一喝,方才因為遲風聲音而心蕩神駭的兵將紛紛一醒。

廢話少說,雙方很快廝殺起來了。

然修魔者之間的戰爭,往往不在普通將卒多寡,在於首腦人物的修為與實戰能力,巔峰對決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離鴟敢聯合遲欒,他有他的倚仗,他修為已經臻至大乘巔峰,差一步就邁入渡劫,自信並不遜色魔主遲風,這才打算為罔山離氏一雪前恥。

可他到底還是低估遲風了,當年便將無儘魔海魔遊一族儘數屠戮的魔廷太子,如今數十載又過去了,遲風天賦絕倫,魔功早已臻至大圓滿,甚至還要勝過他的父祖一籌。

血脈壓製也讓離鴟處處受製。

最可恨的是,遲欒關鍵時刻還要拖後腿,他不管不顧,瘋了一般要拿下遲風。

把離鴟氣得一佛升天而佛出世。

混戰一個多時辰,他心生退意。

罔山離氏這些年雖然被遲風一削再削,但到底樹大根深,罔山又剛好在澗魔界偏北的邊緣區域,實在不行他就號召北方的大小諸族獨立據守,總好過在這裡全族覆沒。

離鴟及時止損,再度負傷之後,他毫不猶豫借機退後,收攏能收攏的族人部將,下令火速遁退。

他一走,這邊戰況立即急轉直下。

遲風卻沒有乘勝追擊,他淡淡吩咐左右,折返王都把欷釋等人放出來,並將王都諸事及剿滅離鴟的任務交給對方。

遲風扔了一枚金令出去。

他的注意力,並不在離鴟身上。

……

魔廷這場平叛,起得迅速結束地也不慢。

陸霜雪最後一刀將殿後的離氏大乘期長老砍於刀下,後者一時失去戰力,被陸霜雪扔出捆魔索捆住,她跳下來疾點幾下,把這人交給秋泓。

她還是第一次經曆這種大規模的戴甲戰事,挺新奇的,殺得都有些熱了。

差不多了,她虎頭大刀一收,抬目四顧,卻不見了遲風。

秋泓被陸霜雪援手了兩次免負重傷,和她也有些熟了,他抬眼往左手邊還在負隅頑抗的遲欒部屬方向望了眼,卻不敢上前窺探魔主陛下的私秘。

離鴟一走,叛軍兵敗如山,遲欒又急又怒,破口大罵,卻竟然還不肯放棄生擒遲風。

他被遲風重重一擊,精血燃燒過半的身體根本支撐不住,重重摔在亂石灘上,他“噗”噴出一口鮮血,內裡甚至摻雜破碎的內臟。

可就是這樣,他還掙紮著,爬過來,一把抓住遲風的腳踝。

他滿臉的鮮血,卻終於喜極而泣,喃喃道:“清沅,沅兒,我拿住你的兒子了,你回來啊!你不回來,我就要殺了他的,你回不回來?你肯定會回來的,……”

他病態又蒼白鮮血淋漓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種苦儘甘來的滿足之色。

離得最近的須穹及好幾個魔將魔兵,恨不得把耳朵堵上,他們趕緊低下頭,遠遠退去。

上一任魔主大婚之前,兄弟同戀一女的幾番分合糾纏,很多人都聽說過。

遲風目眥儘裂,在對方說出“清沅”這一個名字的時候,他的痛恨厭憎難以言喻,他一伸手,掐住遲欒的天靈蓋,“你去死吧!”

不許你侮辱我的母親!

“哢噠”一聲清脆的骨折脆響,遲欒當即倒斃,遲風尤自不解恨,手一動,將遲欒的神魂以秘法抽出,鎖進攝魂金瓶之中。

他要每日以魔元離火煆燒他的神魂,讓其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至他的神魂化成飛煙。

……

遲欒已經死了,可遲風渾身戰栗卻依然未曾平息。

須穹及那好幾個魔將魔兵諱莫如深反應他也儘收神識之內,他情緒如潮,恨不得沒見過。

深夜的罡風冷冽,呼嘯而過,他的情緒在翻滾叫囂,幾要衝破胸臆噴薄而出。

直到很久很久,陸霜雪來了,她的聲音由遠而近,“喂,遲風,還沒好嗎?”

那仿佛被霧朦籠罩住的意識,才衝破戰栗,世界重新清晰起來。

大混戰已經結束了,在離鴟駐紮過的營地收繳的一些儲物囊裡搜到有高階美酒,現在窮得叮當響的陸霜雪本著雁過拔毛的原則,也收起來了一些。

等遲風終於動了動腳下的時候,她已經盤膝靠坐在河灘大石旁,在砸吧砸吧嘴,嘀咕:“你們澗魔界的酒好烈。”

她的聲音還是那麼清脆,活力蓬勃。

遲風看著似乎恢複正常了,這就好,她遞過一囊酒,“喏,戰利品,分你一個吧!”

雪花紛揚,冷風呼嘯,不過兩人卻是不怕冷的,在藏藍的蒼穹下看雪喝酒,倒是彆有一番風味。

此番遲風也收複了魔廷了,接下來他會不會回王都吧?那麼,兩人也將要分道揚鑣了?

遲風挺立不動的時候,陸霜雪正想這個,分不分?不過等遲風過來,她也沒說這個,把酒遞過去,問:“你怎麼啦?”

遲風沒吭聲。

她沒話找話,又說:“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啊?”

“你呢?”遲風不答反問。

“我呀,”陸霜雪仰頭喝了口酒,又嫌棄吐槽一番,她盤膝坐好,“我去找師尊啊。”

“先前不是和你說過了嗎,那你呢?”

遲風心潮起伏。

今夜和遲欒的麵對麵,以及須穹等人的諱莫如深,激起了他很多的情緒。

他壓抑了很多年的的心緒在胸臆間翻滾著,他有很多話想質問,想傾訴。

不和她說,就沒其他人說了。

眼前的陸霜雪雖然很蠢,卻是遲風唯一的朋友。

他心裡想著,和這人計較也沒什麼意思。

遲風慢慢坐下來,他把酒囊扔了,雙臂枕在立起的膝蓋上,許久,他捂著臉,“我想找我的母親。”

“我想問問她,為什麼突然就走了,為什麼不要我了?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他聲音很啞,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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