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2 / 2)

陸霜雪遲風同行多時,非常默契,先前慪氣立馬拋到一邊,兩人背靠背一輪猛攻,驟衝天而起,迅速離開戰場。

“有病!一群腦殼有病的家夥!”

陸霜雪呸了一聲,兩人正順利脫了身,她一手擋在遲風身前,她沒忘記他還負著傷,自從林間急掠而過,一點地正要瞬移,誰料頭頂大樹突然一動,從天而降一張藤蔓大網!

這張大網是半透明的銀色筋繩做底的,纏滿了藤蔓,陸霜雪刀氣如虹,重重一揮,說過之處藤蔓應聲而斷,但這筋繩居然沒割開。

大網兜頭而下,兜住兩人,藤蔓有尖刺,一碰兩人皮膚,一陣麻癢,兩人很快暈過去了。

銀甲青年很快帶人追上來,後麵有人背著紅衣少年,背著他的那個人猶豫一下,小聲說:“阿英的傷勢穩住了,好像是這兩個人包紮喂的藥。”

但他的話立馬被另一個絡腮胡黑甲大漢打斷了:“人修都不是好東西!!”

“沒錯!”

“沒錯!!”

銀甲青年下令:“捆了,先扔進牢裡,回頭一起處理!”

他點了幾個人先帶這兩個俘虜以及護著阿英先回去,“通知所有狩獵的族人回去了沒有?”

得到肯定答案,他立即率其餘的人,去搜捕潛入北域的人修敵人。

……

陸霜雪遲風呻.吟著陸續醒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黑漆漆的石牢裡。

這個石牢非常巨大,好像一個半凹石窟窿般的形狀,罩著白色柵欄,這些不知名的石麵柵欄柱子粗糙不平沒有經過任何人工加工的樣子,硌得人背痛,但品階卻很高,關了一大群的出竅大乘人修。

沒錯,牢裡的人很多,橫七豎八被捆了差不多二十個,有的掙紮醒了有的沒醒,但基本有負傷,最嚴重的半邊身體都被打爛了,躺在哪裡也不是還活沒活。

遲風是最先醒的,兩人被扔進牢裡,他就醒了,他醒的時候陸霜雪正趴在他的身上,側著頭雙目緊閉,一動不動。

他登時就急了,顧不上生氣更顧不上亂七八糟的環境,他身上還麻著,不怎麼能動,用儘全力掀了一下腿,“陸霜雪!陸霜雪!阿陸,你怎麼樣?!”

陸霜雪還是不動,遲風掙動了好一會,陸霜雪的頭從他的腹部滑下,他急忙去攔但沒攔住,陸霜雪的頭哐當一聲砸在地上,把她砸醒了。

“嘶。”

好在她也沒什麼大事,主要是那個藤蔓的刺紮得比遲風多,她動了一下,然後手腳和身體捆得嚴嚴實實像隻蝦一樣,動都動不了。

而且那繩索質地和大網很像,都是一種不知名的銀色筋膜粗煉而成的樣子,看著簡單,卻異常的堅韌,在場的人,沒一個能全部掙脫的。

陸霜雪遲風觀察一下,最多就偶見一兩個人身上其中一個索結比較正麵稍鬆相對易解的,采用互相銜咬的方式一點點用嘴扯開了。

但然後也沒辦法了,那個筋繩若是拉緊,互相咬死根本扯都扯不開。對方也不在意他們鬆開一兩個,因為這繩索是分開捆,跟捆羊蹄似的,在繞著身體一圈圈再捆一道,鬆開一個半個根本沒啥卵用,最多蹦躂的幅度能大一點。

好在遲風到底是那個富得流油的遲風,他找了半盞茶,終於找到一個應該能夠割斷這條筋繩的魔器,隻是兩人試了一下,很不好割,得上手才行。

兩人趕緊互相找了一下,看身上哪個手腕的繩結容易解一點。

“你忍一忍。”

結果是遲風的,他那個索結比較正麵,他一撐石壁趴在地上,陸霜雪像個蠶寶寶似的蹭過來,她抻長脖子湊上去用牙齒咬住筋繩,使勁往外扯。

“沒用的,扯掉一個繩結也沒大用。”

他們側邊是一個黑衣灰發的瘋瘋癲癲老頭,他身上好幾個血窟窿,不過血跡都已經乾涸發黑,可能是最早被關進來的一批,一見陸霜雪遲風的動作,嘶啞著聲音說:“兄弟,這沒用!”

遲風和陸霜雪沒理他,這兩人正一個賣力地用牙關扯,另一個也是咬著牙在強行忍耐。

不扯不知道,真上嘴扯的時候遲風才發現,這過程也很難熬。

陸霜雪的嘴銜住筋繩,努力往外蹭著扯,呼吸一下一下噴在他的腕間皮膚上,她扯得賣力,那嘴唇和筋繩時不時蹭在他的手腕上,一下接著一下,粗糙而柔軟,甚至有些濡濕滲透,但他竟然不覺得惡心,反而那一大片的皮膚一片火熱滾燙,所有感官都仿佛集中在哪裡似的。

他很煎熬,遲風仰頭,他也說不出到底是難受……還是另一種感覺。

酥麻癢熱,太漫長,陸霜雪怕他難受,小聲含糊地說:“你忍了忍,很快了。”

遲風沒出聲,他急促呼吸著,那雙漂亮如星子般的丹鳳眼睜開,手腕的癢意沿著手臂攀爬到全身,在她的唇重重砸在他的手腕上時候,他忍不住顫栗了一下。

“你快點!”

“一見痕快鳥……”

這個磨人的過程終於結束了,遲風的手腕濕漉漉一片,繩結一鬆開的時候,他立即將兩隻手抽出來,一撐靠坐起。

陸霜雪躺在地上,雙眼鋥亮,麵露喜色。

這個人,不管什麼時候,不管多落拓的樣子,你都不會感覺到她狼狽。

遲風抹一下手腕,拽住陸霜雪領口把她拖起來靠坐著,接著取出那個半仙器級的錐狀魔器,開始磨她手腕上的筋繩。

真的是磨,這個筋繩不知用的是什麼樣的妖獸筋膜,也沒有怎麼煉製,強度卻非常厲害,加上那個錐本來就不是用來割東西的,全神貫注地快速割磨都要磨小半炷香才斷。

在這個磨繩的期間,又出現了點意外。

是隔壁那個黑衣瘋子的。

他湊過來看,遲風陸霜雪立即扭轉身蹭遠一點,但對方鍥而不舍,終於還是瞄見了一點。

他臉色大變:“你們不是玄天的!”

玄天界,即仙域。

陸霜雪“艸”一聲!

那個黑衣瘋癲老頭卻已瞬間麵色大變,神態刹那變得惡狠狠的,赤紅的眼珠子仿佛要瞪出來,要吃人似的,他也確實撲上來了。

雙臂一撐,野獸般狠狠撲將過來。

兩人氣個半死,遲風翻身要迎上去,不過陸霜雪比他還快,她使勁一蹬,把遲風撞開,和那個黑衣老頭扭打在一起,那個黑衣老頭牙口果然有古怪,是帶毒的,一齜犬齒暴長!一觸陸霜雪肩膀刺痛一痹,他狠狠一啃,連皮帶肉撕開一塊,登時鮮血淋漓。

牢裡其他清醒並稍有活動能力的人在老頭的低嚎中迅速圍攏上來,殺機畢現,不過好在,遲風兩人很快發現,對方靈力禁錮得比他們徹底多了。

——這個筋繩也浸了藥,不鬆開靈力魔元根本運轉不起來,不過陸霜雪和遲風倒還勉強能在混元珠偃金環取物。

兩人聯手很快乾翻了這群人,將人全部打暈之後,遲風一劍宰了那個瘋癲老頭,恨恨將其一踹肋骨全斷摔往角落,他急忙回頭。

遲風小聲說:“你沒事吧?”

……

偌大的石牢安靜下來了,隻聽見兩人打鬥後仍有些重的呼吸聲。

陸霜雪已經解決了其他人了,她正盤坐在地上,費力從偃金環掏出繃帶藥瓶,用牙咬著繃帶,麻利給自己的肩膀上藥。

她的肩膀鮮血淋漓,差點被撕下一塊肉下來了。

這傷本來是遲風的,當時他背對這老頭,是陸霜雪眼疾手快,一把撲倒他給她擋了。

陸霜雪利索打了個結,抬頭露出一口白生生的牙齒,“沒事沒事,一點皮外傷。”

對於修士而言,這確實就是皮外傷,所以遲風丟過來的藥瓶,她就沒用,作為一個窮逼,她早已經養成了能省則省的好習慣。

“你擋什麼擋!”

這是女人該乾的嗎?

遲風語氣有點衝,但陸霜雪說:“你受傷了呀。”

這種瘋瘋癲癲的人最是要小心,陸霜雪以前吃過一次虧了,也是牙口帶毒的,比這老頭還毒多了,差點毒得她嗝屁。

當然是兩個人平分傷害啦。

不然萬一,遲風傷重還毒那怎麼辦?

……

這個黑漆漆的石牢,待久了隱約有一點為微光,是從頭頂透下來的,陸霜雪頭發亂蓬蓬的,臉上還沾了一點血,但她說“你受傷了呀”的時候,是那麼地自然而然,她笑嘻嘻的。

其實她笑起來很好看,眼睛微微往下彎,嘴角還有一點很小的梨渦。

遲風先前慪了一路的氣忽就消失了,他心裡嘗到了一點不知名的滋味兒,不會形容,難以言喻。

他微微抿唇片刻,直到發現陸霜雪把藥瓶往懷裡揣,他無語:“不吃你就還我!”

遲風白了她一眼,劈手把陸霜雪手裡的藥瓶奪過來,拔開塞子拍進她的嘴裡。

“喂喂,唔……不用吃這麼多吧?”

“你也太浪費了!”

“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包紮了,……”藥散和繃帶也浪費了嗚嗚。

陸霜雪在痛心疾首,肩膀的傷口卻快速結痂愈合,最後隻留下一個淺淺的痕跡,之後也會徹底痊愈並消失的。

她一臉肉痛地把繃帶解下來。

遲風一聲不吭,盤腿坐著,耳邊聽著她的嚷嚷,視線落在她已經傷愈的外傷和她的側臉上。

她有點吵,但他心情像風浪後的寧靜海灣,他突然就理解了他爹從前的絮絮叨叨。

他當年赴無儘魔海月屠儘魔遊族,折返王都弑殺罔山離氏送嫁隊伍,和他爹大打出手把他封印,之後血洗流言蜚語的王都,登上王位。

腥風血雨之後,他爹出來第一次再見他,睃視良久,隻說了四個字,“平安就好”。

平安就好。

遲風在一百多年之後今天,悄無聲息的,就忽然體會到他父親當時的心境。

幸好兩人都沒事。

她的傷好了,他心裡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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