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仲祈安排的第二批人已經接令趕過去了,同行的不但有眾多出竅大乘修士,並且把他們這段時間精心準備的防禦陣法也一同帶上了。
外憂穩住了,現在,就剩下內患了。
不得不說,君仲祈對他的祖父還是有很深的感情的,他父母早逝,祖父悉心養育照顧他,他有今日的心性修為成就,少不了祖父耗費的心血。
祖孫二人,這世上唯一的血脈至親。
君仰元也並沒有忘記,君仰元就算和穆應元談判飛升,也緊緊帶著他。
就私人情感而言,君仰元嗬護他的成長,以他為畢生驕傲,沒有一點對不起他。
可是君仲祈深深知道,他的祖父不會甘於妥協之後無聲,而他們的存在,將會是東極洲內部最大的內患與毒瘤。
君仲祈點點頭,並未苛責心腹,他帶走了這麼多人,雲楓之事,與預料相差無幾。
心腹素來知他,稟報完這幾件重要的事之後,閉上嘴巴,退到一邊。
風揚起,黃葉索索,君仲祈站了片刻,一踏步往正院而去。
他慢慢走進了正院,君仰元的心腹正匆匆進出,見他,不自禁停了下來。
書房的大門沒有關死,秋風一吹,“咿呀”敞開半扇。
從前日到今天早上,君仰元從大怒失色到徹底失態,這段時間的夙夜不眠和過分焦慮讓他雙目泛著一種駭人的赤色,加上這兩天,他通身駭然的怒意,梳得整整齊齊的發冠被扯出一縷,麵上是一種近乎癲狂的神色。
門開了,祖孫二人驟然相見。
君仰元大恨:“好,好啊好!你個兔崽子,我真恨沒有在你出生之時就掐死你!!!”
狼心狗肺,忘恩負義!
他冷笑:“難道你竟要置本尊於死地?”
君仲祈閉了閉眼,他拂袖掀袍跪地,磕了三個響頭,頭頂有風聲,他心腹一躍上前,聯手擋了,巨大靈波掀起一院子碎瓦落葉,君仲祈完整磕完了三個響頭。
他站起身,抬手擋住他祖父的殺招,一伸手,長劍落在手中。
這一戰,天地色變。
最終君仰元與他的心腹在君仲祈率人圍攻之下,血戰而死。
今秋的第一場雨,嘩啦啦越來越大。
衝刷掉了漫天的塵埃與血腥。
君仲祈閉上眼睛。
……
對比起東極洲那邊的滔天巨浪事務繁多,澗魔界這邊就要簡單多了。
在遲風多年的雷霆手段與積威之下,這裡簡直就是他的一言堂。
上次傳音讓秋泓幾人過來的時候,他就下令準備了,回來王令一下,所有東西都有條不紊。
陸霜雪得說句實在話,一身玄黑滾金王袍的遲風,真的很帥很霸氣得無以複加。
不過私底下,遲風依然還是那個遲風,脾氣臭得不行並且矜傲得不行、但好起來又十二萬分之好的家夥。
隻是這一回,他卻一反平時的那個樣子,忐忑不定中又帶著幾分焦慮。
和君仲祈那邊分開沒多久,他的表情就撐不住了。
“阿陸,你瞧見了嗎?”
陸霜雪秒懂他問什麼,點點頭:“我看見了,應該是她不錯。”
遲風深呼了一口氣,劍眉蹙得緊緊的。
半晌,他還是說出來了,他擔心:“阿陸,你說我……會連累她嗎?”
當時背水一戰,險象環生,他們一行五人誰都沒有留手,戰鬥力統統拉到最高水平。
這種全力以赴的狀態,當然是不可能再用那遮掩修為的法寶的了。
遲風用的魔元。
戰力這麼強悍的魔修,整個內域都找不出幾個啊,並且不可能穆應元不認識的。
估計猜出他的身份並不難。
遲風握著陸霜雪腕子的手忍不住收緊,“你說,你說她會被查出來嗎?”
這個陸霜雪真不敢胡亂打包票,也不敢亂安慰給遲風增加希望。
她老老實實說:“我不知道。”
要是真查出來,穆應元會對女兒手下留情嗎?
以陸霜雪的個人感覺,就……不大可能的樣子。
更慘一點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但陸霜雪沒敢說。
“額,咱們先回澗魔界吧?”
遲風沉默半晌,點點頭,現在隻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