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妙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曾經被父母親戚催婚催得都不願意回家過年,而且看多了負麵的社會新聞,經常覺得不婚不育保平安,她在穿越之前,已經有點不婚主義的傾向了。
對於懂得尊重彆人選擇的人來說,這種開放式婚姻雖然不太符合傳統,但在雙方都能接受,又不欺騙、傷害彆人的前提下,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薑妙悄悄觀察,覺得張雅女士和科索先生似乎根本沒有解散家庭的意思,她漸漸地放下心來,重新過上了沒心沒肺的米蟲生活。
張雅女士和科索先生都是外貌十分出色的人。雖然薑妙因為年齡的限製,並沒有見過太多的人,但以她二十一世紀的審美來看,這對父母的顏值可以說相當高了。
幸運的是,薑妙的外貌更出色。
在外貌的基因上,張女士的黃裔基因占據了主要特征,薑妙繼承了張女士黑色的頭發和黑色的眼瞳。但比起基因較純的東方人的麵孔,她的相貌偏東方又顯然帶著混血後的改良。
以薑妙自己的審美來說,這混血混得成功極了。而通過留意張女士和科索先生對她的稱讚,薑妙確信在這個星際時代,她這張麵孔也是符合主流審美的。
簡單地講,這次投胎,投成了個美人胚子!
啊,怎麼可以這麼幸福——薑妙開心得在地上打滾。
換了誰都得開心。
瞧那鏡子裡的一張臉,皮膚雪白,白裡又透粉,臉蛋圓得像蘋果,眼睛是又黑又大又亮,嘴呢,小嘴紅紅的,像、像、像那個什麼……作為一個理科生,薑妙無奈承認,她詞彙實在是太貧乏了,沒法準確地形容自己這輩子生得有多可愛。
總之,超可愛就是了!
薑妙照著鏡子,對自己怎麼看怎麼滿意,覺得這輩子真是太美好了。
這時候的張瑪麗小朋友,還不知道這個社會對“家庭”的認知與她既有的認知,著實差了十萬八千裡。
有些常識性的認知,不會特意寫在課本裡,常常是在成長的過程中,通過一次次的接觸就自然而然地獲取的。
張瑪麗也是在成長過程中慢慢地才明白她是生活在了怎樣一個社會裡。
最開始,是科索教她識字。
吉塔共和國有多種官方語言,但很幸運的是,最常用的、普及度最高的那種,居然是漢語。雖然這個時代的漢字已經變化得讓薑妙有點認不出來了,但到底是用了二十多年的母語,稍微學一學很快就認識了。
這一天,科索教薑妙“爸爸”和“媽媽”,薑妙抖了個機靈,指著科索喊了聲爸爸,又指著稍遠處張雅的背影喊了聲媽媽,然後說:“爸爸和媽媽結婚,爸爸、媽媽和瑪麗是一家人。”
天知道,她一個成年人模仿這種童稚的語氣有多累!
科索先生驚奇地眨眨眼睛,“哇哦”了一聲,回頭喊:“張,張,你快來!”
張雅女士快步走過來問:“怎麼了?”
科索先生驚喜地對她說:“瑪麗居然知道‘結婚’這個詞,她好聰明!”
張雅女士“咦”了一聲,說:“不會吧,她怎麼會知道這個詞?”
科索先生說:“瑪麗乖乖,再給媽媽說一遍。”
張雅女士的表情讓薑妙隱隱有點不對的感覺,但她又覺得剛才那句話似乎也不是太出格,在地球時代,兩歲多的孩子如果被父母或者早教班教過的話,似乎也能說出“爸爸和媽媽結婚”之類的話,她表哥的孩子很小就會唱“親戚歌”了。
薑妙就又重複了一遍剛才那句話。
張雅女士有點驚訝,把她抱起來問:“瑪麗好厲害,你從哪學到結婚這麼生僻的詞的?”
薑妙:……結婚生僻嗎?
但作為穿越者她有點心虛,弱弱地說:“從電視裡……”
張雅女士笑著對科索先生說:“可能是看曆史劇的時候聽到的罷。”
她轉回頭捏捏薑妙可愛的臉蛋,誇獎她:“瑪麗好聰明,一學就會。”
薑妙才鬆了一口氣,便聽見張雅女士繼續說:“但是爸爸和媽媽沒有結婚……”
薑妙:“……”
可愛的人類幼崽作出這種表情,簡直是可愛的二次方,兩個成年人忍不住“叭”、“叭”,一人親了她一邊臉蛋一口,然後笑著再一次刷新了薑妙的世界觀:
“我們沒有結婚,我們不是夫妻,是育兒夥伴。”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薑妙後來想起來,早在二十一世紀還在地球的時候,她的確好像就看到過新聞報道說,西方某國家開始出現男女不結婚也不做情侶,單純湊一堆隻為生孩子的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