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就是那偶爾忍不住一瞥,又快速收回,認真喝果汁的模樣,真是讓人心裡又軟又癢!
比這更讓人想捧臉陶醉的,是他看薑博士時的目光。
那目光裡都帶著笑意,溫柔寵溺,跟薑博士說話的時候,都會微微俯身,貼近她的耳朵。
偶爾伸出手指幫她把鬢邊的碎發彆到而後,動作輕柔,仿佛伸手碰觸的是什麼了不得又易碎的珍寶。
薑博士,情場也得意啊!
“要是有個這樣的男人這樣子對我,”田中覺得臉都發熱,脖子也熱,扯了扯領口吐出口氣,“哪怕對方跟我提什麼‘一輩子在一起’,我也認了!”
薑妙差點將這口酒噴出去:“一輩子?”
實在是這裡的人很少提及“一輩子”、“永遠”什麼的。據薑妙所知,類似的話語在戀愛中非但不是什麼美好的情話,還是很忌諱的事。
因為跟“一輩子”和“永遠”綁在一起的是責任啊。
意味你要為了這一棵樹,放棄大片的森林,要經得起誘惑,要放得下外麵的妖豔賤貨。
通常戀人中要是有一方情不自禁脫口而出了這樣的話,另一方常常不是感動,而是……溜之大吉。
“上一次說出這個詞,已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田中呷了口酒,感慨。
薑妙豎起手指:“那年你二十二歲,還沒拿到博士學位。”
薑妙可記得呢,畢竟田中酒醉後給她講這個故事的時候,哭得不成人形了。而他那個時候,已經五十一歲了。當然,酒醒後他是抵死不承認這件事的。
這一次,他倒沒有抵賴。隻是眼中泛起淡淡的惆悵。
“那麼多年了啊。”他輕歎。
“所以那個人,”薑妙忍不住問,“當年那個人,後來還有他的消息嗎?”
田中眼神遊移開,舌尖還頂了頂腮肉。
“……”薑妙,“嗯哼?”
“大概就是……去年年初的時候吧,”田中還是說了,“我去安和星係的天平星參加學術會議的時候,看到了他的名字。”
薑妙精神大振:“哦哦!然後呢?”
田中晃了晃杯子,說:“我打聽了一下,他的一個課題遇到難處了,正四處尋找有力的數據支持。我就……還記得去年年初我找你要授權的那份數據嗎?”
薑妙恍然大悟:“原來是他!”
使用了他們的數據的論文薑妙後來也看到了,當時還讚了幾句。這下,終於知道田中的初戀的名字了。
“那你們……沒舊情複燃來一炮?”薑妙調侃道。
畢竟去年田中還和一個十幾年沒見的EX舊情複燃了一陣子。
“沒。”田中仰頭乾了杯中酒,“就遠遠地看了看他,沒叫他知道。”
他問薑妙:“薑,你有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雖然經曆過那麼多人,但這個人始終對你來說,是不一樣的?”
薑妙下意識地就越過三三兩兩的客人,看了一眼正在和彆人說話的嚴赫。
“唷!”田中壞笑,“你們倆,有奸情啊。說好的不跟育兒夥伴談戀愛呢?”
大型真香現場。
薑妙頂著發燒的臉,說:“世事難料嘛。”
田中“切”了一聲,說:“我早說過,不要錯過。”
他去取了酒瓶,回來給薑妙斟上。
薑妙問他:“哎,你有沒有統計過,到底有過多少個ex?”
田中一呆,說:“統計那個乾嗎?要算上一夜情的話,應該四位數吧?統計不過來的。除非從一開始就做記錄。”
可誰從一開始的時候,會想著記錄這個呢。
最初的最初,遇到那個人的時候,心動的時候,誰曽想過關於後會分開的事呢?
不過是一次又一次,一段又一段,慢慢的,便變得和所有人都一樣了。
偶爾遇到一個年輕青澀的,失口說出了“永遠”之類的話語,這一次,輪到自己溜之大吉了。
“‘永遠’真的那麼可怕嗎?”薑妙忍不住說。
“大概是因為,跟人類貪花好色又喜新厭舊的生物本能相違背的緣故吧?”田中聳聳肩,“畢竟沒人願意為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啊。”
【隻想獨占,完全排他。】
【我以約束自身為前提……】
【你願意嗎?】
薑妙轉動眸子,看到了房間另一頭的嚴赫。
嚴赫也正看著她,他看到了田中給她加酒。
他沒有說話,但他帶笑的眼睛會說話。
【沒事,喝吧,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