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巡航艦上看這種私人飛船,跟大象看老鼠也差不多了。
一接到信號, 衛戍部隊立刻便趕了過來。隻是曲速引擎的啟動便需要好幾分鐘的時間, 在這種短距離飛行中便顯不出來它傳說中該有的風馳電掣。
甲板層的準備艙裡,嚴赫垂著眸, 一言不發,身上冒的寒氣讓旁邊的救援隊員忍不住悄悄往旁邊挪了挪。
“嚴少校, ”帶隊的劉中校說, “彆擔心, 薑博士既然能發出信號來,就說明她平安無事沒有性命之憂啊。”
但僅僅是沒有性命之憂怎麼夠。嚴赫是接受不了薑妙受一丁點罪的。
對劉中校的話,內心裡實在不想回答,也不想說謝謝,便沉默著點了點頭。
通訊器突然響起:“即將抵達目標坐標,請救援隊做好登陸準備!”
劉中校回複:“救援隊準備完畢,時刻待命!”
“三十秒後開啟甲板艙。二十九,二十八,二十七……”
所有人立刻將麵罩密封。
站在嚴赫對麵的隊員一抬眼,剛好在麵罩密封前, 看見了嚴赫一雙眼……充滿殺氣。
這隊員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當倒數數完了“一”的時候, 甲板艙開啟了, 一個影子越過了眾人, 第一個飛了出去。毫無疑問, 自然是嚴赫。
劉中校頓了頓, 帶著隊員們緊緊跟上。
追上的時候, 嚴赫已經在飛船外殼上暴力打開了一個大洞,救援隊員跟在他後麵魚貫而入。
最後一個人進來後在洞口處扔了一個力場發生器,力場開啟,隔絕了洞口處與外麵的氣流,穩定了氣壓。
緊身型的輕機甲如同古代武士穿在身上的鎧甲,金屬鞋底踩在飛船的地板上發出冷冽的聲音。大家的身型都魁梧健壯,隻有走在最前麵的那個人體態與眾不同,腹部高高凸起,是個懷孕在身的孕者。
然而後麵緊跟著的二十條大漢,都沒有前麵一個孕夫氣勢驚人。
嚴赫像是趕著去殺人。
他也的確是趕著去殺人。
然而在飛船裡,他們卻沒有遇到一個敵人。雖然知道這樣的小型飛船上,能搭載的人不會很多,但進船到現在,一個鬼影都沒見著,也太不對勁了。
“嚴少校,冷靜點。這裡情形不對。”劉中校說。
“沒關係。”嚴赫說,“我在最前麵。”
卻在這時,飛船的內部通訊響起,一個沙啞的男音說道:“繼續走,前麵右拐,我們在總控室。”
聲音雖然啞了,但嚴赫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是田中博士。”他說。
劉少校立刻大聲問:“田中博士嗎?”
“是我。彆擔心,我們安全。”田中博士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股彆有魅力的滄桑感,“戰鬥已經結束了……”
救援隊找到總控室,看到了門口外麵還在昏迷中的綁匪們,頗為驚訝。
走進總控室,地上還橫躺著一個,而他們奉命來解救的兩個科學家卻安然無恙。
女的坐在駕駛席上,目光淡然。男人站在她身側,雙手插兜。兩個人都生得相貌很好,俊男美女,眉眼間卻都透著疲倦。
女的當然是安全級彆為S的薑妙博士。她微微蹙眉,說:“辛苦你們了。”
她的嗓音和田中博士一樣,是沙啞的。那眉間的疲憊更是讓人心疼。
嚴赫雖然看到她無恙,終於放下了一顆心。卻不敢去想這短短一個小時的時間,薑妙都經曆了些什麼,竟露出這種疲憊神色。那沙啞的嗓音更是讓他心裡揪痛!
他解開了機甲麵罩的密封,露出了臉。
薑妙雖然頂著個殺馬特的七彩發型,也不影響她的高貴冷豔。她瞥了一眼這一群壯漢,淡淡地說:“沒什麼大事,我和田中已經搞啊啊啊啊啊啊你怎麼來了!!!!
帥不過三秒。
看到麵罩打開後的那張臉,薑博士從椅子上彈起來,屁滾尿流的向嚴赫撲了過去。
“你還大著肚子呢!怎麼能上一線呢!!!你長官是誰?怎麼可以這樣!孕夫不都是做地勤嗎?!”她聲音整整拔高了三度。
很好,很精神。
雖然有點啞,但她這一提高嗓門,嚴赫反而徹底放心了。隊員們眼睜睜看著他身上殺氣散去,整個人都柔和了起來。
“我自己申請的。”他按住薑妙的肩膀,仔細打量她,“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沒有沒有,我好著呢!”薑妙的手摸到了嚴赫的腹部,緊身的鋼甲貼合著他的肚子,看起來像一口大鍋扣在了上麵。
“田中!”薑妙扭頭喊,“T55輕型甲的這個孕者腹甲是誰搞的?抗衝擊和減震性靠譜嗎?”
田中也從控製台邊走過來,搓著下巴回想了一下:“這個應該是去年才上的新型號吧?應該是特羅妮吧。”
“哦,特羅妮……”薑妙放心了,轉頭對嚴赫說,“特羅妮是個很嚴謹的人,她的設計應該沒有問題。”
說著,還輕輕地拍了兩下嚴赫的鋼鐵肚皮。
救援隊員們:“……”
大家把目光都投向嚴赫,嚴赫終於不負眾望地把歪了的樓掰回來了:“這裡是怎麼回事?”
“哦!”薑妙這才想起正題,立刻開始表功,“我和田中把他們都乾掉啦!”
救援隊員們都沉默了。
那亮閃閃的眼睛,那一臉“快表揚我”的神情。這和剛一進門時,坐在駕駛座上的那個高貴冷豔的殺馬特,還是同一個殺馬特嗎?
“這些人怎麼回事?”嚴赫問。
隊員們已經去探了門口一堆綁匪的頸脈,扭頭彙報:“還活著。”
“啊,那個……”田中這才想起來,忙說,“你們最好把他們綁起來,要不然他們醒了可能會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