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轉冷,加上皇後過世才幾個月,宮裡宮外都沒有飲宴之事。太後也不願擔上養育不利的名頭,她養皇後之女是準備將來派大用處的,不可能先把許諾的名聲給養壞了,所以在錦衣首飾上頭非常在意。不會讓許諾擔上孝期不謹的名聲。
許諾看著奶嬤嬤笑盈盈拿來瓜果,她心裡微哂。太後所做的也隻是麵子情罷了,難為原身倒把她當成了主心骨。
她現在年歲還小,脾胃虛弱。如今天色漸冷,瑪瑙盤裡裝的瓜果自然貴重,可惜這些瓜果都是寒涼之物,要是真心待她,豈會給她吃這些東西。
奶嬤嬤還在喋喋不休,“太後娘娘知道殿下喜歡這些,特意留給殿下的。”
許諾道“早上肚子裡有些不舒服,嬤嬤拿去吃了。”
奶嬤嬤露出為難之意,“小殿下,這可太後娘娘的一片心意。您還是略吃一些,等下也好回複娘娘啊。”
許諾眼神微冷,這是把她當死人看了,公主做到這份上也真是夠了!
她抬頭道“可是我肚子裡不舒服,嬤嬤是寧可我吃了更不舒服嗎?”
奶嬤嬤微微一愣,這小公主雖說尊貴,可這幾日事事都順從,還沒有反駁過她呢。大宮女趕緊道“那嬤嬤先把這些瓜果撤下,等殿下想吃了再說。”
竟然一個人都沒在意她說的肚子裡不舒服這句話。
中午許諾要睡一會兒午覺,她今天醒的有些早,因為屋內炭火燒的太旺,她熱著了。
醒來身邊難得一個人都沒有。她披衣起身,門外的小丫頭趕緊過來服侍,給她穿戴好了。
許諾道“園子裡菊花開的倒好,我去看看。”
平時她的一舉一動都是奶嬤嬤和大宮女盯著,兩人聯手把的她圍的密不透風。現在兩個小丫頭不敢駁她的話,就跟在她身後去小花園裡看菊花。
走到花園裡,一不小心她把鞋子踩濕了,附近正好有個亭子,她進去後打發一個丫頭去取鞋,另一個去拿籃子,“采些花回去插瓶。”
兩個小丫頭不懂規矩,就都離開了。許諾長長的呼吸了一下,她不是沒被服侍過,但像現在這樣如同監視一般的服侍,還真是累的很。
難得身邊清淨,她也可以不用繃緊心神了。剛剛閉上眼,一個灰衣的掃地仆人在亭子外頭給她行禮,“奴婢見過公主!”
許諾睜開眼,麵無表情的看著她。那個女人看許諾身邊沒人,走近許諾身邊,眼神帶著幾許焦灼,不等許諾開口,她急忙道“公主!您是陛下的長女,又是皇後所出,身份端貴無比,不是那起子小人嘴裡……”
剛說到這兒,外頭傳來大宮女銀葉的聲音,“殿下,殿下……”
灰衣女仆身體一震,趕緊伏下身住嘴,跪在許諾麵前不敢動了。
許諾看見銀葉帶著人過來,還問了一句,“這是誰?怎麼什麼人都能到殿下麵前。豈不是汙了殿下的眼……”
許諾不等她發話處置,開口道“我見那邊一叢菊花好看,正好看見她,所以叫來問了一問。現在你下去。”
灰衣女人喏喏退下,許諾好像是忽然想起來,“銀葉,賞她一把銅錢。”然後就去看小宮女給她換鞋。
銀葉一開始還有所懷疑,現在倒是疑心儘去,她讓小丫頭給了灰衣女人一把銅錢,讓她趕緊下去。
灰衣女人謝恩道“白芷謝過公主。”許諾似乎根本沒聽到,那女人慢慢走了。
許諾讓小丫頭采了一些花,然後就回了宮,繼續開始練她的字。
又過了幾天,她聽小宮女閒磕牙的時候說起一個昭儀掉了孩子,太後娘娘還賞賜了一些藥物。
許諾覺得這多半是太後下的手,康平帝身體不好,後宮嬪妃本就不多。且後宮到目前為止隻有她一個孩子,康平帝肯定希望能有個繼承人的。
宮裡的妃子雖然都有小心思,但是康平帝的後宮卻沒這麼多烏煙瘴氣,因為身體原因,攏共一個德妃,兩個昭儀,一個榮華。大家隻希望能自己儘快有子嗣,伸手乾掉彆人的孩子得不償失。
人多才好渾水摸魚,後宮就這幾個人,伸手的危險係數太高了,所以許諾覺得太後的嫌疑最大。當然最後查下來隻是昭儀自己不小心。
說來康平帝對許諾這個目前唯一的孩子還是很上心的,隔三差五的就來看她。這天天氣不大好,一直陰著。許諾還想早點休息,康平帝來看她了。
看著女兒健康精神的樣子,康平帝心裡安慰不少,自己身體不好,就是在子嗣上頭也艱難,好容易柴昭儀有了身孕還掉了。雖然對外說是柴昭儀不小心掉的,可宮裡這幾個嬪妃,好容易有了身孕哪個不是當眼珠一樣保護的,豈能這麼不小心?
從太醫遮遮掩掩的話裡,讓他明白是自己身體不好導致的,他也十分難過,眼下就許諾這麼一個骨血,還不得好好保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