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畢,海潮先是在大堂與其他鏢師聽書,可隨著天色轉暗後,海潮便坐不住了。站起身與鏢師們說了一聲,帶著六子走出了客棧。
好在剛走出客棧,就看見茗嫵仨人回來了。
“少東家。”
“爺。”
“哼。”
不用想都知道後麵那個‘哼’是茗嫵發出來的。海潮見茗嫵這般,就知道那會真將人逗惱了。於是彎腰視線與茗嫵齊平的說道:“聽說西街有燈市,從這裡過去不過兩條街。嗯?”
“今天是什麼日子?”茗嫵本來都想好不理海潮了,不過海潮這句話一出來,就直接將茗嫵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都進臘月了,想必是跟年節有關吧。”雖然他們越走越暖和,但卻改變不了離除夕越來越近的事實。
一聽說臘月,茗嫵才一副終於想起來什麼的模樣,“那豈不是說你們今年也要跟我們一樣都在路上過除夕了?”
“是呀。”可能是聽出茗嫵話裡帶出來的歉意,海潮立即隨棒上的說道,“唉~,每逢佳節倍思親。尤其是乾我們這一行的,刀口舔血,不容易呐。”
茗嫵:“…我怎麼感覺你又在套路我呢?喂,套路一個六歲的孩子,你的良心都不會心痛的嗎?”
海潮被茗嫵問的一怔,然後迅速打量了一回茗嫵,“原來你才六歲嗎?我還以為你隻是生的,”矮小些。
海潮這話沒說完,但手卻在茗嫵頭頂和自己的腰處比劃了一下,那意思明顯的傻子都看明白了。
茗嫵氣得伸腳就去踹海潮,海潮向後一躲,又迅速轉了個圈,從一側轉回茗嫵身後,兩人就在客棧門前動起手來。
不是什麼生死仇敵,茗嫵下手也有分寸,不過再有分寸,小姑娘心眼小起來也是要人命的。
她專打海潮身上幾處最吃痛的穴位和麻筋,海潮又不可能真的跟茗嫵動手,不過是躲閃和推擋,這樣一來,還真被茗嫵給收拾了個酸爽不已。
都說醫毒不分家,能煉出宿花眠那種藥的人,又怎麼可能是溫柔善良的小可愛呢。
當然了,海潮也是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那天晚上茗嫵鎮定的可怕。
打鬨了一通,還是吳嬤嬤看著不像樣子,出聲攔了茗嫵。然後茗嫵小臉一揚,下巴一點,拉著吳嬤嬤往剛剛海潮指的西街方向去了。
“那是誰家的小公子,生的粉琢玉雕的竟還有這般伸手。”客棧裡有幾個客人指著走遠的一行人笑道。
客棧裡的鏢師見問話的不過是普通人,對視一眼繼續聽書。
早上出發時,茗嫵就換上了一身吳嬤嬤給做的男童衣褲。反正她如今也才六歲,正是雌雄莫辨的年紀。
穿上男童的衣褲後,茗嫵就發現行動間舒服多了,也自在多了。吳嬤嬤也不拘著茗嫵,由著她在外麵轉悠。隻是叫吳嬤嬤想不通的是茗嫵竟然專門往繡坊裡鑽。
進去轉上一圈,再問一回有沒有蘇繡,一看就是經年繡娘繡出來的那種。不想這一逛一問,竟然就逛到了天擦黑。
……
華燈初上之時,海潮一路與茗嫵打打鬨鬨的到了西市,正尋思著買一盞漂亮花燈哄茗嫵開心呢,一回頭卻發現茗嫵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