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女兒臉上不見多少驚慌之色,身上的穿戴也是精致不俗,見到她老娘了,還一臉笑的迎上去,問她媽乾嘛去了。
王夫人正在薛家人居住的梨香院與薛姨媽說笑。薛姨媽想起家裡還有些個宮花,便叫過來回話的周瑞家的幫忙給府裡的大姑娘小媳婦送過去。
因為沒有黛玉這個客居的姑娘,又因為明兒要去寧國府賞梅,所以薛家的十二隻宮花,賈家的迎,探,惜三個姑娘一人兩隻,剩下的六隻,秦可卿兩隻,鳳姐兒四隻。
“就這?我當什麼好東西呢,還巴巴的使喚人。”周家女兒就著她老娘的手看了一回盒子裡的宮花。十二隻宮花都是上用紗絹纏出來的,論貴重談不上貴重,論精巧她也見過比這更精巧的。於是隨手將剛剛拿在手裡的宮花丟回盒子裡,很是不以為然。
“好輕狂的小蹄子,也不看看這是哪,這話也是能胡說的。”伸手在閨女手背上輕拍了一下,沒好氣的問她怎麼回來了。
“還不是你那好女婿。”
周家女兒自小就跟著父母見了榮國府的富貴與權勢,再加上她得到的消息也不過是她男人與人爭執被人下了黑手,便覺得這種事借著榮國府的權勢就能解決。
之所以急著過來,不是擔心解決不了這事,而是舍不得自家男人在大牢裡受罪。
兩三句話將事跟老娘說了一通,便放心的回娘家等她媽的消息去了。
這麼一耽誤,周瑞家的正好在鳳姐院子門口巧遇了一回在林家受氣回來的鳳姐兒。
換上家常衣裳的鳳姐兒要去榮慶堂給老太太回話,見是周瑞家的便略站了站。
本想借著送花的時機跟鳳姐兒求個方便,不想迎麵就見鳳姐兒粉麵含煞,雙目露威。見此,周瑞家的便將她女婿的事壓了下來,恭敬小心的將薛姨媽的宮花奉上去給鳳姐兒挑。
彆看周瑞家的隻是個奴才,但打狗還得看主人,所以鳳姐兒就算有再大的氣,也不敢朝周瑞家的使。
氣不順,也沒心思與周瑞家的說話,隻叫她先捧著宮花去寧國府,叫秦可卿先挑了再回來。
周瑞家的聞言,捧著盒子退了出去。然而到了屋外還特意給了個跟著鳳姐兒出去的小丫頭使了個眼色。
總得知道這母夜叉在氣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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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茗嫵與海潮說著新得來的消息,一臉的興災樂禍的如何安排布局,隻說黛玉陪著賈敏和林如海用過飯後,便回屋寫信。
黛玉決定先朝她二舅母下手。
她打聽過王子騰那邊的情況,王家姑侄如此囂張,就是因為娘家有個王子騰。
而入朝為官的,哪個沒有政敵呢。
若是她將二舅母乾的那些事都交給王子騰的政敵,為了扳倒王子騰,那些人也會咬死她二舅母和王家教女無方吧。
隻要二舅母落了架,鳳姐兒臉上也不會好看。但同樣的,二房勢弱了,也正好是大房乘勝追擊的最佳時機。
若鳳姐兒借著這次的機會徹底立了起來,那王家姑侄的血親聯盟也就名存實亡了。到時內鬥一起,誰還會有心思顧旁人。
兩個榮國府的外孫女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問候著自己的外家,一個想借朝堂方麵的力量教她外家做人;一個想用市井和江湖的手段送她外家上天。
有兩個這麼優秀的外孫女...天上的榮國公應該會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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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潮絕對是個行動能力很強的人。
翌日,吃過早飯,海潮就將茗嫵想要的人手給她找齊了。
茗嫵帶了帷帽,跟著海潮去了京城一家茶樓。在包廂裡,用五百兩銀子就談好一場半真半假的劫獄。
為何說半真半假呢。
劫是一定要劫的,但怎麼劫卻另有說法。
什麼說法呢。
茗嫵貢獻了一顆藥丸子給這批業餘打工仔。
叫他們將冷子興劫出來後,就將這藥丸喂給冷子興,等藥效發作後,就將人送到周瑞家去。
“不要傷了無辜的人。”茗嫵想了想,又說道,“但為以防萬一,你們還是將冷子興的腿打斷了再送到周家去。”不能真叫冷子興跑回柯水寨去。
領頭的人看了一眼臘封的藥丸,有些好奇的問道:“這藥?”
司南笑笑,聲音裡都透著一股子歡快,“是一種改良的麻沸散,吃了會呈現一種醉酒狀態。你們將人送過去的時候,隻說他喝了酒,腿是他自己摔斷的,旁的都不用管,立時撤退走人。”
就在這一天,從寧國府賞梅回來後,周瑞家的去求了鳳姐兒。鳳姐兒沒當回事,她又喜歡顯擺,受了周瑞家的奉承,二話沒說的就打發人拿了府裡的帖子去衙門走一趟。
周瑞家的見了,謝了鳳姐兒就出去盯著這事去了。
平兒從外麵進來,正好跟周瑞家的錯身而過。周瑞家的剛要跟平兒打招呼,就見平兒神色不對,沒看到她一般的飛快從她身邊走過。
周瑞家的略在院子裡站了站,不過片刻功夫,鳳姐兒所在的屋子裡就傳出摔杯碎碗的動靜。
眼珠子轉了轉,周瑞家的一臉疑問的悄悄往外走。
這是...又出事了?
可不是又出事了嘛。
馬道婆進府了,還是一副憂心忡忡模樣進的府。
她直接去了賈母的榮慶堂,然後一副有話要說的給賈母暗示。
賈母多少還是信一些陰私之事的。見她這副模樣便心知有事,於是將一屋子的人都打發出去了。
馬道婆編了一套說詞將鳳姐兒妨克寶玉的事說給賈母聽了。也不管賈母信沒信,馬道婆從榮慶堂出來後轉身又去見了王夫人。
就在馬道婆見王夫人的時候,鴛鴦將這消息遞給了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