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不同意茗嫵出門,畢竟茗嫵的傷還需要些時日才能徹底好轉。如今看著是不怎麼疼了,一是茗嫵已經習慣這種疼,並且已經找到了叫自己不疼的行動幅度。但出門不比在家裡,一舉一動都有可能抻到傷口。
尤其是上嶺下嶺這條階梯以及往返鎮上的那條路。
步行,騎馬還是乘馬車,都容易撕裂傷口。
將人哄住,海潮拿著茗嫵遞過來的幾包好藥便帶著人走了。
茗嫵站在院門口,眼巴巴的看著海潮離開,那副樣子,知道的是她未能成行的遺憾在作祟,不知道的還以為……
這一次,連老天都不幫以高猛為首的滅海聯盟餘孽了,一個不多,又一個不少的全都被海潮堵在一處民宅裡。
民宅的主人是一對兒女不在身邊的老夫婦,而那對老夫婦早就在高猛等人搶宅子的那日被這群喪心病狂的土匪餘孽們給殺害了。
屍體就丟在柴房裡,因前幾日天氣還有些熱,再加上柴房並不怎麼通房,此時都已經腐爛了。
整個院子都是打翻的酒瓶,殘羹冷炙以及腐屍發出來的陣陣腐臭味道。蒼蠅盤旋在院子裡久久不散,更叫人覺得惡心反胃。
捂著口鼻的海潮再次慶幸茗嫵聽勸的留在山上,不用遭這份罪。
……
抓捕的過程很順利,但收尾的時候卻出現了些小問題。
海潮已經答應了茗嫵,要將這些土匪一個不少的帶回去的,可他將土匪帶回去了,就沒辦法幫宅子裡的那對老夫婦報案了。
收屍,通知親屬,入土為安等等,這些都需要通知官府和裡正。可通知了官府,這幾個人他就沒辦法帶走了。
最後海潮到底想到了辦法,那就是先將人帶走,將院子的門四敞大開,然後再給裡正和官府那邊送個箭信。
所謂箭信就是將信纏在箭身上,用弓射遠距離送信的方法。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海潮將那幾個人都下了藥後,一個個拽脫臼了四肢再五花大綁的摞在馬車裡帶走的。
走嶺上台階時,海潮這個心眼也不算太好的少年竟然叫人找來幾匹騾子,然後將那不到十人的土匪小隊一個個的用繩子拴在騾子身後拖著。
於是當茗嫵收到消息,用一種極淑女的姿態走到台階處時,就看到幾匹騾子正一步一步的爬台階,而他們身後的台階上幾個人形物件正被騾子拖拽著往上麵來呢。
這一幕讓她想到了修仙裡進山門登天梯的情節,不過人家是修煉,他們是曆劫。此時一個個台階在身.下磨過的感覺,茗嫵隻用看的都覺得疼死個人。
抽了抽嘴角,茗嫵覺得海潮真是太有創意了。
再看一眼,時不時的拿著小鞭子催著騾子跑兩步的五福...就有那麼一瞬間,茗嫵覺得自己真是太善良啦。
所以她會受傷,就是人善被人欺了。
伸出小拳頭做了一個打氣的舉動後,茗嫵就笑眯眯站在那裡看著正在曆劫的土匪們鼓勵。
‘加油~’
海潮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那裡的茗嫵,腳下不停的往上走,頭卻微微向上抬起,一雙視線從下仰視著茗嫵。
裙帶飄飄,發絲也在隨微風輕舞,瑩白的小臉上全是天然的喜悅。
從這個角度看她...莫明的生出幾分遙不可及的味道。
一顆心莫明的有些心慌意亂,海潮便憑著直覺越過人群三步並五步的朝著茗嫵迎了過去。
說起自己那個極靈準的直覺,海潮又有些說不上來的煩燥。往常隻要有點不對勁的地方,他的直覺就會幫助他避開種種麻煩。可茗嫵受傷那日...
“都帶回來了?”茗嫵將手中的帕子遞給海潮,叫他擦擦臉上的薄汗。“這回再沒漏網之魚了吧?”
茗嫵數了數台階上被拖拽往上爬的土匪,又默默的回憶了一回之前在大興府時得到的那份經過驗證的口供,第一個感覺就是如果那些人沒有再短短的幾日裡發展新的下線或是隱藏了什麼不為人知的人手,那這一回就真的一網打儘了。
海潮接過茗嫵遞過來的帕子並沒有擦汗,而是攥在手心裡後用拿帕子的那隻手臂胡亂的在臉上抹了一回。
汗都蹭在了衣袖上。
“你想怎麼處置他們?”海潮肯定了茗嫵的說法後,又問茗嫵接下來要做什麼?
茗嫵歪了歪頭,再次問了一回他和老東家真交這些人交給她了?
點頭,沒錯,就是這樣的。
“我配了藥,一會兒給他們熏熏,之後扒了衣服丟到後山就行啦。”那些蜈蚣,蠍子聞到這些人身上的藥味就會自己跑出來咬一口下了藥的‘鉺’。收拾人的同時還能收集藥材,一舉兩得,“你可彆小看了這些小毒物,能配不少藥呢。”
海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