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佛耳那丫頭盯著呢,一頓都沒落下。”吳嬤嬤點頭,“我奶了姑娘一場,姑娘對我這個老婆子比那些親生的還要好。有姑娘一個,還用愁什麼呢。”
“那是嬤嬤帶我好。將當成您自己個兒親生的,處處為我打算,事事惦記著我。咱們娘倆個一路走來,經曆了多少事,豈是旁人能比的。您老就放一百個心,我雖然不能給嬤嬤掙來誥命,但卻不會叫嬤嬤的日子比旁人差一星半點。”
吳嬤嬤感動的摸摸茗嫵的頭發,“姑娘許是還不知道,榮國府那邊的老太太大病了一場,若不是林夫人去了一回,許是就熬不過去了。”
“咦?”真的假的,就那老太太還能真生病?
吳嬤嬤點頭,“就是八月間的事,林姑娘叫韓林家的送東西過來,聽韓林家的說了一嘴。我隨後叫忍冬去打聽了一回……”
七月末的時候,鳳姐兒坐穩了胎,便帶著她新招到麾下的人手回了榮國府。她一回來,先是得了賈母的賞賜,隨後就被賈母拉出來跟王夫人打擂台了。
原本鳳姐兒是不想再管家的,可她新招回來的嬤嬤和貼身大丫頭卻都有些閒不住。鳳姐兒見了,也正想好好的試試這些人的‘身手’。於是還當真就如了賈母的意。
賈母以為鳳姐兒還是那個鳳姐兒,卻不想如今的鳳姐兒是帶著幾個鈕鈷祿氏回來的鳳姐兒。
這些人為了在新主子麵前賣好,使出了渾身解數不說,還積極的為主子分憂的想要摁死賈母,完成主子想要分家的心願。
宮裡出來的人,尤其是活著出來的人,又有哪個心眼少呢。
於是鳳姐兒回府不到一旬,也就是剛剛過了自己生辰的第二天,賈母就開始不舒服起來。
先是渾身疲累,困倦。
當時大家都以為是前一天過生辰給老太太累著了,所以也沒當回事。當然了,旁人沒當回事,賈母自己也沒當回事。
‘犯懶’了幾天後,賈母漸漸的又添了新症候。但也不過是些頭疼腦熱這一類的病症。
請了太醫來,後宅和後宮那裡陰私事,太醫門清,所以太醫心裡有數卻隻做不知的開了些清熱醒腦的太平方。
就在一副副藥吃下去,賈母的病情仍舊沒有好轉的時候,賈母又聽了些‘閒話’。
到不是氣人的,不好的那種。而是都在說老太太真高壽。誰家的老人到了她這個年紀要不是早早就沒了的,就是已經病得起不來身了。
吃什麼都不香,覺得嘴裡沒味等等。
之後又說什麼,一般人上了年紀,即將離世前都會時常想到年輕時候的事。
總之就是用一種非常高明的手段告訴賈母你這個年紀就應該生病,你要是想到了以前的事,那就是離死不遠了。
這種暗示,除了鳳姐兒身邊那幾個怕是一般人也想不到,乾不出來。
而賈母之所以會不舒服,那還是食物相克以及一些安神藥弄出來的。
這麼說吧,賈母在養生上頗有些心得。但她當慣了老太太壓根就想不到有人會用後宮爭寵的手段收拾她。
將一些吃食弄成粉末,然後添加在與之相克的食物裡,效果等一等就有了。
再加上各種明示暗示,真病虛病的一塊上,回頭給老太太配藥時,再弄些個沒了藥性的藥材,一張為老太太量身訂做的催命符就發揮了它最大的功效。
王夫人那邊呢,因為鳳姐兒回府再度管家的方式仍舊和以前一樣,所以王夫人這邊仍舊將鳳姐兒當成大丫頭,管家婆子使喚,所以這些事情王夫人是真的一點都不知情。
因為這些事都是那些人給鳳姐兒準備的驚喜,所以連鳳姐兒都不知道的事,更何況王夫人了。
而且,王夫人的視線還有大半都落在了鳳姐兒的肚子上,見天的盼著鳳姐兒能累到小產,所以更是將府中庶務都壓在了鳳姐兒這邊。
再說說鳳姐兒吧。一個好漢三個幫,鳳姐兒禮了一陣佛回來,也不是毫不進展的。這位不光有進展,她還朝著黑心大道一去不複返了。
鳳姐兒買通了一位郎中。
非常手段買通的。
她告訴那位郎中她懷的是雙胞胎,肚子裡最起碼有一個是兒子。
為什麼這麼做呢?
因為她想要給她的親生骨肉準備個替死鬼。
在鳳姐兒看來,她的好姑媽是不會樂意她生出兒子的,所以定然會加害於她。
如果胎中的是女兒,那有個兒子做靶子,女兒安全之餘,也許還能借著這個買來的小男嬰抓到二房害她的證據,就算沒有,也能玩一招賊喊捉賊的栽贓陷害。
如果她腹中的是個兒子,有這樣的一位長兄擋在前麵掃清障礙,那她的兒子就更安全了。
至於這個小孩的未來和安全..嘖,命都沒了還要什麼未來。死後能葬到賈家祖墳裡,那就是他的福氣了。
能說真不愧是王家出來的嗎?
都是一脈相承的心狠手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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