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封氏墓碑上的立碑時間,茗嫵還在扒拉了一回慧嬪入宮的時間。她不是很能相信原著裡的那個香菱進宮了。
可花了重金,又找到了一位當年在甄應嘉的府中做事的甄家管事打聽消息後,茗嫵就不得不相信這時空的走向有多麼詭異了。
不過因為沒有見到慧嬪,茗嫵對這個慧嬪就是甄英蓮的真相還是傳了幾分懷疑和不確定,因此也不曾對任何人提起。
……
從金陵回到姑蘇,茗嫵三人轉天就帶著人出發去了昆縣。昆縣離姑蘇很近,往來極是便宜,黛玉雖有不舍,卻也知道不能真的留下茗嫵。好在茗嫵與海潮去金陵的時候,黛玉已經叫人去昆縣那邊打點收拾去了。而且他們一家在姑蘇這邊小住一陣子便也會去昆縣,之後海潮在昆縣上值,他們就圍著江南的地界溜達。看看名山大川,拜拜深山古刹。
對了,林如海派去的老家人也早在他們一行人剛到姑蘇那會兒就跟海潮等人說了一回昆縣的情況。
昆縣不大,人口也不多,雖不窮,卻也不富,不過民風卻極為純樸。
因昆縣地小事簡,因此縣衙官屬不及大縣齊全。除海潮這個未上任的縣太爺外,縣衙隻有一名主簿,一名典史,此二人皆為九品。
另外縣衙的衙役都是本地人。班頭姓馬,除了好賭,到沒旁的毛病。衙門裡的師爺到有些好色,聽說縣裡唯一一家花樓的花魁姑娘正是他的老相好……
林如海派去的老家人除了打聽消息外,還按著黛玉的要求租下了縣衙隔壁的宅子。
這會兒茗嫵一行人到了昆縣,雖然這位老家人並沒有過來接他們,但早被黛玉派過來的海家下人們卻到渡口來接他們了。
除了海家下人,從海家下人那裡聽到消息的縣衙一眾人也都紛紛跑到渡口來迎接他們的頂頭上司了。
這一來,先是被年輕俊朗,一身氣勢逼人的海潮驚到了,然後又被茗嫵這一行人的派頭和架式鎮住了。
不說海潮那邊近身侍候的帶著六子和五福,以及那一幫送他們來這邊的鏢師們,隻說茗嫵這邊,丫頭媳婦婆子一大堆人。茗嫵和吳嬤嬤被人簇擁著下了船,又坐上接人的馬車,一路朝著縣衙行去時,身後還跟著極多的行李。這仗式,在昆縣這種小地方可是幾年都難得一見的。
一地風水養一方人,不說茗嫵等人,光是跟著出來這些下人的一個照麵,就叫人覺得與眾不同了。尤其是這些跟著出來的下人,雖然沒像寧國府那般穿金戴銀,綾羅綢緞的,可也都是極好的料子和首飾。
不過茗嫵有些惡趣味,她要求家裡所有的下人都統一著裝,衣裳如此,首飾,鞋襪也是如此。
統一著裝的大方向裡,還有許多等級劃分。隻要是林海兩家的自己人,就能直接從著裝上分辨出來人的身份等級和他是哪個院子侍候的。
其實林海兩家打聽昆縣情況,昆縣這邊的人也在打聽新上任的父母官大人是個什麼來曆出身,脾氣秉性。
昆縣受湖州府管轄,主薄等人從湖州府裡那打聽到了海潮的消息後,便知道用什麼態度了。
進士出身便已經不低了,而庶士吉散館出來的,就又高了一層。其實海潮這個縣太爺就跟現代的乾事們到地方上渡層金,熬個資曆是一個意思。
林如海之所以讓海潮以此起步,也是希望海潮能在下麵多幾分曆練。至於政績...看明白些事,比魯莽行事,一味朝前衝更重要。
林如海這個嘗信候,在地方上的名聲比林家和茗嫵想的還要響亮。
因此在知道縣太爺倆口子與嘗信候的關係後,一眾人更覺得新來的上司就是來渡金的了。
縣衙的後院修的還不錯,麵積也不算小。因身邊的人都很給力,茗嫵隻需要帶著寄奴坐在廊下喝茶吃點心,其他的瑣碎之事便都不需要茗嫵費心了。
“李主簿等人要給咱們姑爺和夫人辦接風宴,選了離縣衙隻有兩條街的春雨樓,時間定在明日中午,姑爺叫六子來問姑娘的意思。”
茗嫵一聽這話,還沒開始應酬弄那些夫人外交呢,就先生出了一段心煩。
不是很喜歡,可也知道大人的世界就是辣麼複雜。
唉,早知道就不嫁給他了。
甜甜的嘀咕了一句,茗嫵就應下了這事。
“旁的倒罷了,叫人先將隔壁的院牆打通是正經。再派人給姑蘇那邊捎個消息,免得家裡人惦記。”茗嫵指了指院中荷花池又道,“明早做一道蓮子羹來吃。”有些饞新鮮蓮子了。
雪見聽了,轉身吩咐不提。
是夜,用過晚飯,茗嫵和海潮回到房間時,茗嫵還拉著海潮將他們住的屋子裡外裡的檢查了一回。既沒暗格,也沒什麼密室,好一頓失望呢。
一夜床搖帳晃,翌日一早,海潮和茗嫵便都進入了角色扮演狀態。一通夫人老爺的打趣彼此一通,這才各自忙去。
用過早飯,李主薄和白典史的妻子便登門拜訪了。
茗嫵在後院正房接待了她們,同時還有吳嬤嬤這位縣太爺家的姑太太。
吳嬤嬤見客的禮儀都是杜嬤嬤教出來的,應酬起來也是有模有樣的。
當然了,主要是她底氣足。
一來是海潮是整個昆縣最大的官,二來是茗嫵對她的情份,三來便是這位管著海家一應事務多年,很沒拿自己當外人。
茗嫵正是女子最嬌嫩的年紀,她本就長相不俗,又是養優處尊了兩世的小公主。都說居移氣,養移體,被嬌寵著長大的茗嫵一身的氣派,便是放在京城都不遜於人,更何況是昆縣這種小地方。加之她與海潮又是新婚,身上還帶著新媳婦的嬌豔嫵媚,直接叫來拜訪的兩位夫人看傻眼了。
李夫人年紀四十來歲,中等樣貌。白夫人年紀輕些,二十多歲的樣子。長相清秀,身段修長。
四人一通介紹,二人又向吳嬤嬤行了禮,這才坐在下首與茗嫵說話。
知道茗嫵一行人從京城來,問了一回路上的情況,又說了些舟車勞頓的話和兩地不同風土人情。
“咱們初來乍到,許多事情都不甚知曉。不知兩位夫人祖籍是哪裡的?”茗嫵笑著與二人寒喧客套,“聽兩位夫人的口音,竟不像是南邊的。”
這時候為官出仕還有個規定,那就是不能在原籍做官。雖然九品的官階有些低,但好歹是入了品的。既然入了品,就得按著這規定行事,因此茗嫵才會這麼問。
“不瞞夫人,我們家原是西北那邊的……”李主薄考了兩回也沒考上進士,最後走了些關係,又花了些許銀子這才得了主簿的差事。
李主薄這邊一派了官,便給老家去信接了家中老小過來團聚。
而白典史的這位夫人,到是京城附近人家的姑娘。她原是白典史的妾室,如今已經扶正兩年有餘了。
當然,後麵這句這還是沒人的時候雪見悄悄告訴茗嫵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