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爾已經做好了這位售票員勃然大怒的準備,但這家夥對奧爾的話,卻隻是怔了一下,當大麥克笑了起來,他更是也咧開了嘴,跟著大麥克一塊笑了起來。
真是整個車廂都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長溝街的一切還和昨天的同一時間一樣,港口的搬運工人這時候正陸續回家,他們大多微駝著背,眼神麻木茫然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邊上的孩子在尖叫著玩鬨,有些女人在角落裡靠著牆。那些茫然的男人突然會轉身走向一個女人,然後他們就會結伴消失在即使是中午也依舊陰暗的狹窄巷道裡。
也有匆匆來去的女人和青少年,他們則多皺著眉,甚至不自覺的緊咬著牙……
當看見奧爾和大麥克,所有的人離著他們十幾步就會立刻低下頭,讓開路,奧爾還看見有人轉身跑進了背後的巷子裡。
呃,所以剛才大麥克說他半夜看見兩個在銀行後門轉悠的家夥,就立刻撲上去抓住他們,確實是憑他豐富的經驗意識到對方情況不對。
這世界的警察們,不是“警察叔叔”,奧爾讓自己記住這一點。
一踏入這條街道,無論這裡多麼的熱鬨,也依然讓奧爾心情下沉。因為他感覺不到那種所謂的人氣,反而隻覺得死氣沉沉。
氣氛太壓抑了,奧爾覺得得說點什麼。他看見了彎鉤酒吧。
“所以彎鉤酒吧是彎鉤幫的產業,那鐵錘幫在魚尾區有產業嗎?”
“有,我們的那棟宿舍樓。”
“……”因為太過吃驚,奧爾的嘴巴張開了,大概四五秒後,他才閉上嘴。
“不過去年那棟樓已經被徹底贈送給了分局,現在算是分局的產業。陶特比薩也是鐵錘幫的,店主巴裡·陶特,是鐵錘幫老大霍曼·克頓的女婿,監獄裡的安東尼·克頓是他的第三個兒子。他的大兒子溫斯特·克頓是霍曼的副手,經常乾一些臟活。二兒子查理·克頓是市政廳的書記官。他還有個幼子,科爾·克頓,在那。”
大麥克突然一指,奧爾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水溝街上唯一的一家理發店。
“那個理發師?”
“當然不,是跑過去的那個。”
“跑過去?”
“現在他在對著牆撒尿。”
“???”奧爾不太確定的說,“那個孩子?”
符合大麥克形容的隻有一個正對著牆角撒尿的,七.八歲的孩子。
“當然,我說了,是幼子。”
“……”這個詞在諾頓語裡,可以被當成“小兒子”,也可以說是“幼小的孩子”,“為什麼要把孩子放在這種地方?”
以大麥克所說的,克頓家的情況,應該是能給孩子更好的環境的,至少可以送他去上學。
“布特裡家的小女兒在老霍曼身邊生活。”
“交換人質?所以這兩個幫派才和平共存到現在?”
大麥克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意外:“是的。你要知道,在三年前,魚尾區每周都會有一場幫派鬥爭,每次至少會死上三四個人,最多的一次死了二十四個人,裡邊還包括兩個警察。所以,布特裡夫人是位值得尊敬的女士,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值得尊敬的女士。”
“……是的。女士們的勇氣和智慧,總讓身為男性的我感到羞愧。”
奧爾剛剛還以為這是那位老霍曼的主意,卻沒想到是第一印象是對著普通人炫富的布特裡夫人。
在這種野蠻的世界裡,掙紮出一份家產的,都不會是真正的普通人。
肉鋪到了,還沒進去奧爾就聽見:“喔喔喔喔!喔——”
是中途夭折的雞叫。
打開門,奧爾正看見一位高壯的女士正在給一隻仍舊在抽搐的雞拔毛。
這個場景,讓奧爾有一種久違的熟悉感,是他自己的,不是原主的。
作為掛尾車的80後,他小時候城市裡還是有賣活雞的農貿市場的,童年印象裡有一次父母打架,就是過年時他媽讓他爸買一隻母雞回來。結果他爸買回來了一隻雞冠子挺大的白雞,媽就怒了,認為爸買的是公雞,夫妻倆因為一隻雞的問題瘋狂吵了起來。
最後證明那雞確實是母雞,因為雞肚子裡還有雞蛋。
作者有話要說: 奧爾:ε=(ο`*)))唉,又是想家的 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