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我們是狼人, 是血族最忠誠的守衛,您可以把我們理解成是貴族的騎士,如果要用新詞來說, 我們和血族是共生關係。”
“共生?我知道我能從你們那得到什麼, 那你們能從我這得到什麼呢?”
“我們有著旺盛的生命力, 非常的旺盛,過於旺盛的生命力並不全是好處, 我們的祖先有很多是嗜殺成性的瘋子。隻有通過兩種方式將它發.泄出去, 高強度的運動,另外一種我想您也清楚了——血族對生命力的吸收。”達利安停下腳步,“請將您的手按在我的胸前, 最好是左手。您能感……哎?”
奧爾依言抬起胳膊, 達利安握住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於是意外發生了。
一股……暖流, 從奧爾的掌心湧向了手臂,擴散到左半邊胸膛,集中到了心臟……
奧爾灰色的瞳孔短暫發亮,幾乎變成了銀色。達利安的琥珀色眼睛則變得更淺, 如蒙了一層霧的金色。
兩個人同時發出一聲歎息,後退了一步。奧爾的左手因此脫離了達利安的胸膛,暖流中斷了, 兩人的眼睛也恢複了正常。
“抱、抱歉。”奧爾垂下左臂,覺得自己應該是做錯了什麼,他的手指下意識碾動著,因為現在指尖還有些發熱發麻。
剛才的感覺已經不是飽足感了,但他也無法形容那是什麼感覺,那不是一個正常人類該有的……快感。無論是食欲, 還是X欲,都與其沒有任何的相似之處。它也並非是失控、無序或放縱的,而是……理所應當的,柔和的,是缺失的得到了補足,如泉水流入了乾涸的池塘。
“不,我應該對您說請原諒。”
“???”
“剛才那種行為,被我們稱為‘恩賜’,是一種獎賞。日常時,我們與您在五米之內,就足夠了。”
所以這也是這幾天奧爾身邊總是會有狼人出現的原因,他們是去“享受”的。兩個種族之間的這種“共生”關係,讓奧爾感覺怪怪的。
“我以後隻要碰到你們就會發生那種情況?”恩賜這個詞奧爾實在說不出口。
達利安沉默了一會:“恩賜一般是成熟血族的賜予。”
“我成年了。”這身體可能還差幾個月,畢竟出生證是造假的。
“呃,我指的是成熟。”
抬頭看著達利安的奧爾默默低下了頭,然後又抬了起來:“賜予是自主的行為?但我完全是無意識的。”
“那我們再來試試吧。請再把手放在我的胸膛上。”
雖然覺得怪怪的,但現在弄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更重要,奧爾把手重新放了上去。那種感覺果然再次產生了,當兩人分開時,奧爾隻感覺身心舒暢,充滿了活力,就連陰暗的心情也變得明亮了許多。
達利安呼出一口氣,動了動肩膀,琥珀色的眼睛有瞬間在黑暗中發著光:“非常感謝,我有很久沒這麼輕鬆過了。”
“……”有一種被利用了的感覺。
“您這種情況,我過去也曾經聽說過,都是發生在脫離家族成長並覺醒的血族身上。但過上一段時間,相信您就會恢複正常了。”
所以果然是被利用了,但這種被利用,奧爾並不覺得生氣,隻是有些哭笑不得:“所以,‘那位’到底讓我做什麼?”
“您想做什麼都可以,或者您已經厭惡了作一個皇家警察?我們也可以追隨您脫離這裡,您想做什麼?”
“有本錢嗎?”
達利安直接從懷裡掏出了一本支票簿:“每個月您可以最多支取150金徽。”
“……”他剛才隻是開玩笑而已,原來真的有錢。奧爾第一次在這邊的世界有了富二代的真實感,有這些錢,還有一群保鏢隊伍,他確實心動了。畢竟皇家警察這裡,除了大麥克,還有什麼讓他留戀的?
不對,他能離開,但是這幾位不一定會願意離開,比如眼前的達利安局長。雖然老麥斯威爾那麼輕易就被扔進了軍事法庭,但成為諾頓帝國都城其中一區皇家警察的局長,可並不是一件小事。
這位本身也展現出了出色的能力。
奧爾不認為自己有什麼資格,就這麼讓一位有才乾的年輕男性拋棄他的事業,跑到鄉下種田去。
那麼乾的話,更大的可能是他在鄉下死得不明不白吧。
“可以隻有我離開,你們留在警局嗎?我會經常回來,讓大家‘共生’的。”
達利安隻是笑著說:“我們是您的班底。您不需要擔心我們會傷害您,如果那麼乾了,我們就隻剩下逃亡一條道路了。而殺害一位血族的我們,當然不可能再次獲得血族的信任,在沒有血族共生的情況下,要不了多久就會瘋狂而死。我們還是很珍惜自己的生命的。”
他沒說自己是忠誠的,要奧爾信任他,但這種性命攸關的解釋,反而讓奧爾更多了幾分信任。
那或許真的能自私一下,就這樣離開?
“我還有個問題,為什麼你們都是男的?”想到了離開,奧爾感覺輕鬆了不少,他甚至有心情開玩笑了。
達利安很認真的反問:“你的性向不是男嗎?”
“(⊙Д⊙)啊?我的……”他們不是很正常的、純潔的共生嗎?難道還有彆的♂?
“蒙代爾?蒙代爾你回來了嗎?”宿舍那邊有人喊,好像是丹尼·卡多。
“什麼事?”
“比爾·布特裡帶著人,在前邊等你!”
奧爾隻能先放下關於離開的思考,舉著燈順著丹尼·卡多指出的方向去找比爾·布特裡。
目前魚尾區是有宵禁的,不過比爾·布特裡應該算是警察們的合作者,他和他的一部分人是有特權的。他們等奧爾的地方路燈亮著,還有人舉著火把,將一小片區域照得如同白晝。
“蒙代爾巡警?”奧爾穿著便裝,他走進了比爾才認出來。
“是我。”奧爾一頭霧水,在之前平息暴.亂的過程中,比爾一直是和達利安聯係的,畢竟奧爾的等級不夠。現在又有什麼事是必須找他的?
“我找到他了,湯姆·馬崔斯。”
比爾拽出了一個孩子,深棕色的頭發、褐綠色的眼睛、滿臉雀斑、方下巴,他一臉畏懼,大眼睛惶恐的看著四周,在見到奧爾和其餘巡警的紅製服後,不住吞咽著唾沫可憐兮兮的說:“請彆打破我的腦袋,彆……求求你們。”
“湯姆!”一個女人也從人群裡鑽了出來,一把抱住了湯姆。
還有另外一個孩子,那個瘦瘦小小女扮男裝的丹妮,帶著她的人大概認為這母子都在這了,所以也把她推了過來。
丹妮是茫然的,她不知所措的站在光亮下,看起來更想找個地方躲藏,就像是她在雜貨店裡那樣。
“他不承認,我也確實沒找到證據。”比爾從下屬的手上接過那根折斷的拖把,“你知道的,現在到處都是折斷的拖把。”
“是你吧?”阿麗莎·馬崔斯抬起了頭,她用仇恨的眼神看著奧爾,朝他吐了一口唾沫,奧爾退後一步,唾沫落在了地上,“你這魔鬼!將罪名按在一個孩子的頭上!神會懲罰你的!”
湯姆怯怯的從她懷裡露出一隻眼睛:“哥哥,就是你要殺了我嗎?”
麵對這樣一個孩子,一對母子,確實很難把殺人犯的罪名扣在他們的腦袋上。
“看過他的襪子了嗎?”
“看過了。”比爾歎氣,“隻是普通的襪子。”
雖然關於湯姆的凶器是襪子裡塞了石頭這件事奧爾沒對比爾說過,但在驗看小科爾的屍體時,奧爾說到湯姆很可能帶走了襪子,比爾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怎麼辦?
奧爾很確定,凶手就是眼前這個孩子,但他得到的所有證據都是推論,沒有目擊證人,物證就隻剩下那根棍子了,沒有凶器。這孩子現在一臉單純可愛,孩子的母親憤怒痛苦。
就連奧爾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推理的準確性,畢竟這和鎮壓暴.亂當場槍.斃的那些人不同。暴徒基本上都算是當場抓到的,贓物在身上,衣服上的血跡也能證明他們乾過什麼,暴徒們還有狗咬狗的。可關於湯姆·馬崔斯的罪,全部都是奧爾根據間接證據和間接證人推導出來的。
他對自己的推理結果,並沒有十足的自信。
奧爾皺眉看著那個孩子,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湯姆·馬崔斯竟然對奧爾笑了。
他顯然也清楚眼前的局勢,並且認為現在的姿勢隻有奧爾能看見他的表情,所以他露出了得意又惡意滿滿的笑容,就像是恐怖電影裡的鬼娃娃。
奧爾認真的看著湯姆的笑臉,這就是“認罪”的笑,不存絲毫善意。
“好吧,看來確實抓錯了人。湯姆這孩子隻是一個躺在母親懷裡吃奶的軟蛋,你們聞到尿騷味了嗎?他尿了呢。小湯姆,告訴我,你是不是現在還尿床?”奧爾誇張的大聲問著。